往他輕輕廝磨,甚是親熱,另一匹青馬卻眼睛血紅,瞪著我和小三。
我給它瞪得熱血上湧,長聲一笑:“一事無成驚逝水,風波江湖負我深。小三,我們這就走吧。”
小三不語,挽著我雙膝的手卻緊了緊,緩緩往掩月樓行去。
別離(上)
後來我果真彈琴給那匹馬聽了。
崖雲的隨從一見我就繃起臉來,我對他誠懇的道歉:“大叔,昨天對不起了。我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能騎上一匹好馬在城裡溜一圈,可惜小弟家裡窮,別說騎馬,連馬屁股都沒摸著。所以昨日見到這匹青兒才會走火入魔,不顧一切也想騎上一騎,幸好並未鑄成大錯,不然粉身碎骨也難以賠償。請大叔看在我這片痴心,原諒我吧。”
隨從臉上的表情被我說得一張一弛,兩道濃眉忽聚忽散,甚是激動人心。
聽我說完,他瞄我一眼:“這馬不叫青兒,它叫春風。”
“哦,春風,好名字啊。春風不度玉門關,難怪昨天我沒出城門就給抓回來了。”我看看另外那匹和善許多的白馬:“這匹不是叫做玉門吧?”
“什麼玉門,這是明月。”
“妙啊!春風明月,好一對妙馬!”我笑嘻嘻的拍手,“不知大叔可否讓我在此撫琴一曲,以償當日我給春風許下之諾呢?”
隨從不置可否別轉臉去。
我一笑,撩起衣服便在地上坐下。
明月好奇的偏頭看我,它的性子可比春風好得多了,黑黑的杏核眼流露出的都是善意。與之相反,那匹春風可一點沒有和煦的感覺,我覺得它看著我的眼神很複雜,裡面有點怒意,驚愕,還有……我沒有看錯吧,好像還有點怨恨。
好了,我也不管你是不是還生氣,我履行了諾言就好。只是彈什麼曲子好呢?
偏頭看見倆馬一人,三對烏溜溜的眼珠都寫著好奇,我玩心一起,將手放在弦上,微笑道:“昔日曾有一奇女子,豪邁過人,豔驚天下,凡見者莫不趨之若騖,但其大智大慧,看破眾生,誓言終身不嫁,只作花間流連,苦海慈航。後終因不屈權勢,不肯委身,遭到迫害,昇天而去。後人為紀念這位曠世難逢的奇女子,特為之做了一曲,堪稱千古絕唱。”看見一人倆馬聽得一愣一愣,得意一笑:“在下今日便給隨從大叔,春風明月送上此曲。”
“錚!”的一響,靜默兩秒,我雙手連挑帶撥,詭異高調的曲子行雲流水般湧出,不給人片刻喘息時機,我縱聲而歌:“愛情不過是一種普通的玩意一點也不稀奇……”
“格”的一聲輕響,隨從的下巴掉了下來。
“男人不過是一件消譴的東西有什麼了不起……”
春風鼻子噴出粗氣,開始刨蹄子。
“什麼叫情什麼叫意還不是大家自已騙自己
什麼叫痴什麼叫迷簡直是男的女的在做戲……”
明月低嘶一聲,杏核眼可憐巴巴的瞅著我,不停的晃著腦袋。
好吧好吧,我知道你們都受不了。真是,我都還沒有彈搖滾呢。
我停了手,住了口,倆馬一人都瞪著我。
我笑得人畜無害:“請再給我一次機會。”
隨從掩耳,不願再跟我說話。
可憐的明月不能舉起蹄子來掩住耳朵,眼神流露出求饒的神色。
春風偏著頭惡狠狠的瞪著我,蹄子越刨越急,似乎在說:“你敢再彈!看我一蹄子蹶死你!”
我笑了笑,心裡覺得壓力啊。這真是什麼人帶什麼馬,怎麼都不能開玩笑呢。這次要再不好好彈,恐怕往後只要他們守在這兒,我就不得平安出入了。
好好,歌劇你們受不了,我就弄個古典抒情點兒的吧。
琴絃輕捻慢撥,錚錚淙淙,出來一段流雲般的曲調。
“閒雲千里
清風滿心意
撩吾情緒紛飛
一夢萬年痴
……”
明月不晃腦袋了,大黑核眼亮晶晶的瞅著我,春風忘了刨蹄子,表情有點發呆,最神奇的是隨從大叔,明明捂著耳朵,不知被誰通知了,竟把手給放了下來。
叮叮咚咚的過門。
“小紅樓 紗窗邊
鶯聲燕語
冠戴君 風流子
繁華戀醉
誰與吾 曾何時
忘世知己
三生石 補天女
原是傳奇
……”
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