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將瞪視我仿如觀看怪物。
夏炎猶豫片刻,終於上前道:“太子妃親臨城池,雖然可以鼓舞士兵士氣,但屬下認為此舉不妥。”
我不由瞪他一眼,這分明是不信任我的能力。不過人家確實明擺著不信任,不是瞪兩下就會自動退卻的,這些武將依靠自己的武力建功立業,何時看得起一個弱質女流,若說他們有朝一日會受一個弱女子庇護,那是殺了他頭也不肯相信的。
我只好道:“太子把帥印給我掌管,三軍聽我安排。但我現在也不要調動大軍,只是調動我自己,為大家辦點實事,難道這樣也不成嗎?”
一提到帥印,眾人的臉色就有點惶恐了,當然更多的是懊惱,懊惱太子怎麼把大印給了個女人了,搞得大家都得聽一個女人安排,還不能有異議。
蘇琰這時踏前一步:“屬下奉主帥之命在此監印,太子妃的決定便是軍令,眾人不得異議。”
一錘定音。
我感激的看了大叔一眼,大叔,我就知道你關鍵時刻還是支援我的。結果滿懷感激的目光卻遭遇兩顆大大的衛生球,竟然連這人也不信任我,看來挺我僅僅只是出於對主子的愚忠而已,真是鬱悶啊。
既然這樣,只得寄希望於敵軍的榮將軍身上,希望他聰明伶俐,好好配合我演一場對手戲。
攻城之前的罵陣讓榮略聲覺得很無趣,一個只有五千兵馬的城池,加上已被圍了一個月對退兵一點辦法都沒有的主將,然後就是油盡燈枯的鬥志。這樣的一座城,還有罵陣的必要嗎?
不過兩軍對壘,出擊前先罵罵陣就等於是一種禮貌的問候,就跟武林高手比試前先擺個起手式,以便同對毆區別起來。
罵陣的人撤下,榮略聲正準備牽馬閃到一旁,發令士兵攻城,突然看見對方主將出現在城樓上,跟在他後面的還有個身形婀娜的絕色少女,他眯了眯眼睛,認出這個女子正是太子妃。
只見纖纖弱弱的太子妃在雙方兵將詫異的眼神下將一張琴放在城牆上。
“夏炎,難道你撐不下去了要獻人獻城嗎?還是抓準了本將軍的愛好,請太子妃先來撫琴勞軍一曲,事先示好,請我手下留情嗎?”榮略聲越想越得意,大笑道:“你的一番好意本將軍心領了,也不用這麼麻煩,乖乖開啟城門就好了。”
榮略聲的話引來鶴都軍一陣鬨笑。
夏炎氣得臉色發白,正待反駁,我微微一笑:“夏將軍,何必同這樣的人口舌爭鋒呢。”
夏炎臉色不豫,倒也沒有再出聲。
我輕撥琴絃,“錚”的一聲,這聲朗朗琴音在肅殺戰場中宛如一陣清風,眾人不禁都靜了一下。
我含笑啟齒:“夏將軍,稍安勿躁,你要我開城門,我等會兒開著恭迎你便是了。只是在此之前想跟你打個賭,若你聽畢我一曲之後,還想進城的話,我敞門沏茶親自恭候。”
榮略聲一怔,不禁重新細細打量城牆上那纖弱少女,細細的,甚至不放過陽光在她髮絲上點亮的幾縷光彩。
“這就是太子妃啊?”旁邊的副將看得發呆:“將軍,就先聽聽她彈琴吧。”
城下三軍都昂首而視,心中不約而同都轉著這個念頭。
榮略聲昂首笑道:“太子妃,兩日不見你更美麗動人了。只是你跟錯了人,你的夫君早就不在城中了吧,不然也不用你犧牲色相了。這算什麼,美人計嗎?”
“錚”的一聲,身邊的蘇琰拔刀了。
我瞥了蘇琰一眼,笑道:“榮將軍贊謬了。不過兩日沒見,將軍行事更為謹慎了十倍。人道江湖越老,膽子越小,看來並非虛言,不道聞名天下的常勝將軍現在竟連跟我打個賭的勇氣都沒有了。”
榮略聲冷笑道:“若我聽罷你一曲仍要攻城呢?”
我笑:“方才已經說過,我會令城門大開恭候將軍大駕。”
榮略聲沉吟片刻:“我就不信你一曲琴音可退我三軍,你彈吧!”
我笑道:“這一曲琴曲不簡單,乃前朝得道之人遇上仙翁所傳,其中曲意取自蓬萊仙境,令人聞之忘俗,再不起刀戈之念。將軍有膽量一聆,實在令我佩服。這便奉上此曲樂譜詞義,若將軍不信此曲能耐,不妨觀譜對照。若真的能聞之而不泯攻城之念,才真的令我佩服。”
榮略聲大笑道:“我就偏不信你一個小女子能玩出什麼花樣來,什麼曲譜便拿來吧。”
我自懷內摸出一封信,交給旁邊的弓箭手。弓箭手彎弓搭箭,一箭向榮略聲射去。
榮略聲抽出佩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