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維護我的同胞們,他們並無半點過錯,卻被迫承受這人為的滅頂之災,我知道我的力量微乎其微,你也身不由己,就算沒有你也會有其他更殘暴的人出現,我勸不了所有的人,但是你,為了我還有我們的孩子,希望在你管轄的範圍內,能減少殺戮。”
他毫不猶豫,從容答道:“我答應你!”
“其二,戰爭結束後,不管哪方輸贏,我們都要拋下一切,忘記一切,過著屬於我們自己的平淡日子。”
他的眼裡閃過絲絲驚喜:“你能做到?”
“我能!”我的語氣無比堅決。
“哪怕中國輸了?”他再次強調。
“不錯,哪怕中國輸了,我也拋下一切,忘記一切,永遠伴隨你左右!”我說得斬釘截鐵,因為我知道這場戰爭的結果,我佔了先機,“你呢?能做到嗎?〃
我的篤定讓他沉思了,“這一點也不像你,若是你們輸了你真能做到心無芥蒂?若真是如此,我倒安心了,很多時候我都在想,要是中國亡了,你和我恐怕也會隨之而亡,你今天這番話我記著了,我答應你,希望你也別忘記!我相信江山美人我都能擁有。”
我語帶嘲弄:“你為何這麼肯定你們不會輸?”
“你看看現在的形勢,孰強孰弱一目瞭然,日本國內是空前團結,上至老嫗,下至兒童,全民皆兵,他們絕對效忠天皇,已經最好隨時參戰犧牲的準備,這樣的氣勢你們有嗎?”他挑了挑眉頭,反過來問我。
我冷笑道:“氣勢?我倒覺得是瘋狂,全都被洗腦了,你也不例外!”他被我嗆了一鼻子灰,有點悻悻的,不過他深知與我爭辯是討不到什麼好處的,只得笑著結束話題:“那我們就拭目以待了!不早了,歇著吧。”他大手一揮,掀開被子,將我塞了進去。
第二日,阿東把那一大筆錢取好裝箱交給我,善淵與他一同驅車送我回到公寓,就忙自己的去了。我剛進屋坐下不久,就聽到有人敲門,拉開門縫一看,是少康,立即讓他進來。
他摘下圓氈帽,彈打灰色長褂上的灰塵。只見他風霜滿鬢,紅絲充眼,精神甚是疲憊,儼然徹夜未眠。他搓了搓凍得皴裂的手,笑道:“你可算回來了,我等了你一夜。”
我趕緊給他泡了杯龍井綠茶,遞到他手上暖著,責怪道:“你傻啊,這麼冷的天怎麼能在外面過夜?”
“擔心你啊,你一夜未歸,想必是他留著你不放吧。”他的臉在茶霧中顯得陰冷。
我提起裝錢的箱子,推到他眼前:“你真的不用擔心我,這些你拿著,好好照顧御文!”
他盯著箱子半晌,就是不伸手,神情變幻莫測,難以捉摸,有懊惱,有無奈,有悲憤,有自責。我硬塞進他手中,淡淡道:“去吧!”他凝視我片刻,糾結良久,怯怯地道:“那我走了。”
“嗯!”我故作輕鬆,不想他抱有太大的心理負擔。等他出了大門,才像散了架似的歪倒在沙發上,這樣的日子何時才是個頭?我有預感,這絕不會是最後一次,下一次,善淵還能這樣輕而易舉,心甘情願地相助嗎?
日軍攻佔上海後,又朝國民政府所在地南京發起猛攻,戰火蔓延的速度很快,中國一派大亂,沒錢沒勢的到處避難,步雪履穿,有錢有勢的則紛紛入駐各國租界區,依舊醉生夢死,一邊如火燒煉獄,一邊如盛世天國。
日軍於1937年12月13日攻陷南京之後,在南京城區及郊區對中國平民和戰俘進行長達6個星期的大規模屠殺、搶掠、□等戰爭罪行。舉國惶恐悲憤,報紙上天天報導日軍惡行,我心中十分壓抑。
善淵整日忙碌,也很少來看我,這樣也好,省的我把一股子怨氣撒到他頭上。
肚子已微微隆起,身子整日睏乏,嘴裡寡淡無味,我經常一連幾天躺在床上,什麼都不做。伺候我的王媽平日與我很少交談,但照顧得確實是無微不至,生怕我身子出什麼岔子,天天變著法子做我喜歡的菜。
這天我照例又睡著懶覺,眼見就到中午,還是不想動彈。猛地聽到敲門聲,估計是王媽買菜回來了。我沒精打采地去開門,哪知居然是少康。我立即來了精神,拉他進來。
我不無擔心道:“你怎麼還在這裡流連?”他呵著白氣,暖暖笑道:“我和御文準備離開上海,你給的錢,幫了我們許多,我是來跟你說聲謝謝,順便道別。”
“去哪兒?”
“哪裡需要我們,我們就去哪裡。”他不明說,我知道是怕我擔心。
猶疑了一會,又接著說:“南京的事,你聽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