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本宮也放心了。”說罷,我起身道,“本宮也該午睡了,順子,好生送於大人出宮。”
“老臣告退。”
“娘娘,太后娘娘請您帶著萍濘皇子去壽頤宮一趟。”於善剛走,我還未曾躺下休憩,太后身邊的桔梗姑姑便來相邀。
“太后娘娘可說什麼事兒?”
桔梗道,“午後,全妃娘娘去給太后請安。全妃娘娘一走,太后便譴奴婢來請娘娘。”
我聽後,想著壽頤宮外矗立的碑石。全妃的確不可小氍。拂手囑桔梗殿外等候,“你且等等,本宮梳洗後即刻便去。”
喚來問竹,抱上萍濘,我坐上鳳輦,朝壽頤宮而去。
春寒料峭,柳樹尚未吐露新芽,一切都是那麼的含待欲放。在這廣茅的天地間,炫,你看,全是多麼的渺小呢。
壽頤宮,那等待我的,又將會是什麼呢?
一入宮門深似海,曾經花開滿枝芽。迴廊一寸相思地,十年蹤跡十年心。
(全文終)
【VIP】番外卷
何念裳(上)
我,是一枚棋子。
生來便是,且無法逃脫命途。
姑母貴為當朝唯一貴妃,本是榮耀非常。然世人皆知衍慶帝獨寵濼宸皇后,忽略六宮,是而姑母,她的日子並不好過,儘管她也曾辛苦為所愛男子誕育了三位可愛的公主。
四歲那年,府裡來了位怪模怪樣的說書先生。父親一向篤通道學之說,又兼那人一頓遊說,便遣母親親自來閒舞樓喚我。
閨中待嫁女子本不能輕易見陌生男子,但,我記得,我深深記得,那日那位所謂說書先生乍瞧見我,便一副驚慌失措,如見鬼魅的神情。母親疼我,第一次在眾人面前,也是第一次在父親面前,怒叱兇走了那先生,而我,自然被母親的貼身侍女親自送回了閒舞樓。
那一年,正是衍慶十八年。
那一年,京城,發生著一件石破驚天的大事。姑母大女兒荊國公主的夫婿犯上作亂,不僅連累了公主姐姐,連著姑母都險些丟了性命。
我依稀以我小孩子的觀察力,頓覺出全家人的神情舉止,或者說是對我態度的極大改變。
父親自此對我好生嚴厲,琴棋書畫,不顧我是否願意,他都會請來最好的師傅教我研習。家中侍婢僕人皆被父親重新換過。而母親卻在那樣的日子裡每每背地裡無聲落淚,小小的我雖然從來不懂母親傷心什麼,父親為了些什麼,可也安然接受了一切變故,不讓父母為難。
兒時春節,都是一年中我最盼望的時候,因為除夕之夜,我都會收到來自景城與陽城兩位妹妹的書信。大家都還是孩童,所謂書信不過就是塗鴉之作,在大人看來難登大雅之堂,但卻是我們三個黃毛丫頭聊解不能日日相見苦處的最好良藥。
漸漸的,我也在慢慢長大。自己的性子越發顯現,父親時常頭疼我沒有旁家千金該有的溫婉賢淑,反是大大咧咧似個浮燥公子哥。
我不以為然,人大了,心氣兒也高了。雖說依舊對父母言聽計從,卻也有了自己看問題的方式與出發點。
十歲那年,我應邀去往陽城,與景妹妹一起到楊家做客。
當舟車勞頓,甫到楊府時,沒了父母嘀咕在側,一應侍從豈能耐我幾何?
拉著楊妹妹帶我與景妹妹去她陽城最有名的淨雲寺求神拜籤。我急乎乎的像個餓極了的小饞貓,可那時我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一次的出行,改變了我的一生。
景妹妹意外遭難,我卻因此意外結識皇子。
我並不知道他們就是皇子的。他們的裝束都是尋常富貴人家的公子模樣,沒有特別,是我刻意留心,鬼使神差一般留心,才造成那些無法彌補的過錯。
短暫的外出遊玩匆忙結束,自此之後,父親再不許我們相聚,言及景妹妹險些被拐之事亦是面帶慍色,十分不悅。
養在深閨十六載,一朝入選君王側。
濼國皇位向來只傳嫡長子,我本知曉當日兩位男子便是先帝的兩位嫡子。然長幼有序,怎地皇二子立為儲君,登基為帝呢?
我承認,私心裡,我為皇長子不平過,沒有任何其他旁的因素,僅僅是單純的不平。
我的入宮,沒有經過層級森嚴的選秀,而是姑母的授意,我便一騎鸞車,被送進了京城,住到了姑母的長寧宮。
沒有人問過,我願意不願意。似乎從父親著力培養我的那天開始,我的人生,就被他們所決定了。
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