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菁瑩卻哭笑不得地擺了擺手,“快躺好,他說的是我”
說罷站起身來,沒再多看君宇澤一眼便出去了。剩下雅芙一臉的驚愕,暗怪自己魂不守舍的,竟誤會姑爺的意思,出了這般笑話。
出了屋,姚菁瑩撫著心口,仰面長舒了一口氣。不知是否太敏感了,自昨日回了姚府,便覺君宇澤的表現很是耐人尋味,先是抱著那副畫卷仔細研究一陣兒,又到姚飄渺院裡坐了會子,再回清楣苑時臉色看上去十分陰鬱,偏對鍾豔秋的挑撥隻字不提,姚菁瑩心裡沒底,又對雅芙存著愧疚,這才自告奮勇地在她床邊守了整個晚上。
在外屋喝了杯查,胡思亂想了一陣,正是百無聊賴的時候,紅梅進來傳話,“大少奶奶,姚家老爺過來了。”
“曉得了。”姚菁瑩收攏了思緒,略作修整後起來迎接。
須臾姚飄渺進了屋子,開口便訓道:“府上又不缺人,作何你一夜守著?你的身子本來也不硬朗”
可憐天下父母心,姚菁瑩默默嘆了聲,雖知這關心實質上並不是給她的,心底還是忍不住劃過了幾絲感動,想想賠笑道:“不礙事,父親這不見我好好的麼。”
姚飄渺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她一眼,卻是目光中的縱容和寵溺更多一些,四下看看又問道:“姑爺不在麼?”
“在裡面呢,我去叫他出來。”姚菁瑩指了指雅芙的屋子,剛走到房門處,那門便咯吱一聲自動開了,迎上君宇澤的目光,莫名又是一陣窘迫,下意識地低頭道:“父親找你。”
君宇澤繞過她,與姚飄渺進了禮,簡單聊了幾句雅芙的狀況便安靜下來,兩人不約而同地朝姚菁瑩看了一眼,接著互換了眼色,姚飄渺伸手道:“姑爺,借一步說話。”
片刻之後,姚菁瑩朝著兩人的背影很不屑地“切”了一聲,貌似自打姚飄渺從外頭回來,這倆人就每天神神秘秘的,說話也要揹著人,都不知在搞什麼名堂。
事實證明,姚飄渺這“天下第一藥”的稱呼絕非浪得虛名,經過幾天的調理,雅芙的精神已經好了不少,傷口也逐漸癒合,果然如姚菁瑩向她保證的那樣,沒落下一道疤痕。
這是一個天氣不錯的上午,姚菁瑩的心情卻並不甚好。這幾天她和君宇澤的關係好像又恢復到了最初的狀態,君宇澤每天只忙著到姚飄渺的書房用功,回到清楣苑也是陰著臉,不多話。畫卷的事情她已經試著解釋過了,還特地把雅芙叫來作證,可君宇澤好像並不關心這個,隨口應一聲又去忙別的了。
此刻,姚菁瑩往院裡的太陽地下搬了張竹椅,正斜躺在上面天馬行空地想事,眉目間的幾朵愁雲被不遠處的雅芙和紅梅盡收眼底。
這段時間紅梅一直在清楣苑幫忙做事,前幾日曾無意間看過雅芙繡的花樣子,覺得好看便央著要學,偏偏雅芙出了意外,便擱下了。今日雅芙覺得身子已無大礙,天氣又好,主子沒什麼吩咐便將紅梅拉到院裡教學。
紅梅本不是個細心的,可繡那個花樣子必須一針一線認認真真的來,雅芙走一針她也跟著走一針,雖說依樣畫葫蘆,卻不是這地方留的長了便是那地方餘的少了,沒一會兒便失了耐心,乾脆把那花繃子撂倒一旁,苦著臉道:“不學了不學了,沒的傷我信心”
雅芙也不強迫,抿嘴輕笑道:“這東西本不是一天兩天能練好的,姐姐需要的時候就跟我說聲,閒了我給你做。”
“真是個好人。”紅梅幽幽嘆了一聲,望著她的眼神裡有羨慕亦有感慨,羨慕是因雅芙的心靈手巧,感慨,則因突然想起了與青竹相處過的點點滴滴,青竹也是個好人,卻落得那般下場……不知被姚菁瑩感染了還是怎地,一時間竟有萬般愁緒湧上了心頭。
雅芙低著頭,繼續認真繡著自己手中的花樣,聽得那一聲嘆息,凝眉問道:“姐姐有什麼不開心的?”
“呃,沒有。”紅梅回神,怕雅芙得知自己的想法會多心,就把姚菁瑩推了出來,煞有介事地望著她感嘆,“主子心裡不舒服,做奴婢的也沒太多高興的理由。”
雅芙果然被她騙了過去,跟著嘆了一聲,“是啊”
這幾天君宇澤照例在用早飯後去到姚飄渺的書房,午飯及晚上回來,只是姚菁瑩較以前明顯悶悶不樂了,茜雪來找過她兩次,便是閒聊也魂不守舍的。雅芙只要一想到這變化是從什麼時候,因何而開始的,便覺自己難辭其咎,“說起來,那日我若沒聽她的買下那副畫,二姑娘和姑爺之間也不會起這般嫌隙。”
真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了,紅梅本怕她多心才扯了這個話題,沒想她還是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