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汝吉與萬貞毓亦附和道:“太后娘娘聖明!”
朱成璧微微一笑:“那麼,攝政王就這麼看著辦吧。”
待回了攝政王府,江承宇沉不住氣道:“攝政王,原來太后娘娘對西亭黨早有留意,更知曉得這樣清楚!”
“蘇遂信,劉汝吉,萬貞毓,朱祈禎,到底是誰走漏了風聲?”奕渮眉間愈見惱恨之色,一把揮落身側的青玉落地五連枝燈,似笑非笑道:“如此一來,是顯得本王心胸狹隘了,西亭黨抨擊朝政在外,製造流言、汙衊本王在裡,偏偏太后又不肯曉以顏色厲害!是要讓本王聲譽掃地麼?”
江承宇覷著奕渮的神色,忖度道:“太后娘娘素來謹慎,只怕不肯貿然下手,是為了皇室聲譽。”
“太后是為了皇上,又哪裡考慮過本王!”想起暢音閣聽戲,奕渮不由更為惱恨。
“攝政王息怒,下官倒有一個法子,不過恐怕還需要點功夫……”
“你說。”
“每年七八月,便是會試,各省的舉人會入京參考,如果出現了賄考事件……”一絲狡黠的笑意覆上江承宇的唇角,“攝政王認為,這盆水,能潑給誰?”
第五十七章 柳花飛處鶯聲急(2)
第五十七章
柳花飛處鶯聲急(2)
“嫻貴妃娘娘萬福永安!”
朱宜修上前一步,徐徐扶起萬明昱,笑意如春水泛波:“如妹妹眼下懷著身孕,不必向本宮行禮。”
萬明昱誠懇道:“娘娘是正一品嫻貴妃,更得太后娘娘親口恩准,章德宮一應待遇視同副後,嬪妾應當如儀行禮。”
朱宜修含笑落座,望著半透明冰綃窗紗上以銀線繡成的宜爾子孫的紋飾,已是快三月了,溫煦的日光透過窗紗篩進殿中,有清雨潤過天際一般的微藍色澤在殿內流轉,叫人身心舒然。
朱宜修伸手拂過桌案上擺著的一碟狀如紫葡萄的水晶瑪瑙,不覺笑道:“還拿本宮說嘴呢,皇上對長春宮又如何不是處處上心呢?”
萬明昱淡淡一笑,只垂了眸子撥弄著鏨金護甲上的一粒海藍寶石:“皇上對嬪妾是很好,但說到底,也不過是看嬪妾腹中孩兒的面子罷了。”
朱宜修默然片刻,微不可尋的嘆息仿若蝴蝶輕盈的振翅而飛,她輕輕道:“有個孩子,日子總能好過一點。”一語未必,朱宜修的面上仿若覆著一層淺淡的愁雲,她轉首看向窗外,恰好一陣風吹過,那柳絮飛揚竟如飛花逐雪一般。
朱宜修低低感嘆,似是對自己,又似是對旁人:“你且看那柳絮,漂泊無依,逐風而去,落到地上,就掩埋於塵土,落到水中,就洇沒于波濤。春光雖好,對柳絮而言,良辰卻短,就好比這宮裡頭,帝王的榮寵,向來不為哪一處宮宇而輕易停留。”
萬明昱心底一怔,到底還是明白過來:“嬪妾明白了,若沒有孩子,根基不穩,自然與這柳絮無異。”
朱宜修點一點頭,唇角逸出一絲淺笑:“有件事情,本宮一直疑惑,成嬪當日在倚梅園復寵,六宮多有議論。本宮私下裡聽宮人說起,如妹妹曾助她一臂之力?”
萬明昱微微一怔,抿唇笑道:“娘娘知道了?”
“如妹妹根本不打算辯解麼?”朱宜修覆手於膝,儀態嫻靜,“還是如妹妹認定本宮不會責怪你?這就讓本宮越發好奇了,你既知道本宮與皇后積怨已深,還肯幫助成嬪復寵?”
“嬪妾並不需要辯解,因為嬪妾幫助成嬪復寵,就是為了娘娘。”
朱宜修柳眉一揚:“如貴嬪似乎在強詞奪理。”
萬明昱掩唇一笑:“娘娘細想,以皇后在皇上心裡的地位,成嬪只需仰仗皇后的幫助,即可重得聖心,為何成嬪沉寂許久,遲遲無法翻身?且據嬪妾所知,成嬪似乎無意於取得皇后的幫助啊。”
朱宜修端起一盞玉螺天春,輕輕一嗅那盈然的清香:“你的意思是,成嬪寧願失寵,也不願求助於皇后?”
“若求助於皇后,只會惹來六宮妃嬪的怨恨,成嬪心思縝密,自然能分出輕重。”萬明昱輕輕一笑,貝齒一閃,“娘娘自然清楚,如今,湯順儀已經依附於娘娘,安小儀更是娘娘一手提拔的人,嬪妾也與娘娘親厚,若成嬪也唯娘娘馬首是瞻,自然會讓皇后疑心娘娘,擔憂娘娘黨羽做大。若成嬪只是與嬪妾交好,而娘娘卻不待見她,或許皇后還會援引她為自己的人,嬪妾便能輕而易舉得到皇后的訊息告知娘娘。”
“湯順儀雖然侍寢後連升兩級,但到底是大不如你,安小儀限於出身,也難堪當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