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小姐,您一宿都沒有睡覺,已是清晨了,小姐還是眠一眠吧。”
邱藝澄愣愣望著不遠處淹沒在一片青翠中的晨曦閣,語調如浸染了薄薄的秋霜:“從今以後,這府裡,就會多一個人,多一雙眼睛了。”
香穗微有不忍,扶住邱藝澄單薄的雙肩道:“小姐,終究,您才是朱府的女主人。”
晨風習習,裹挾著寒涼之氣撲面而來,卻怎麼也吹不散心頭鬱積的陰雲,邱藝澄下意識緊一緊領口,卻不留心扯斷了領口的梅花領釦,沉沉嘆氣:“父親去兵部領了個閒職,自然,父親的身子是不大好的,但我嫁進來,又何止只是為了父親呢。”邱藝澄將自己微微發涼的指尖折回掌中,“細作有了感情,是最麻煩的事情,只不過眼下倒還能應付了過去,只是,若她做了任何能傷到祈禎的事情,我絕不會手軟。”
這樣的神情,跟往日裡溫婉賢淑的邱藝澄極不相似,香穗緊緊握住她微微發抖的雙手,懇切道:“小姐放心,晨曦閣那邊,奴婢日日派了人盯著便是,她木棉再怎麼得意,終究也翻不出小姐的掌心去!”
太液池邊,朱祈禎與孫傳宗並肩而行,十二月初的天氣,寒涼之意已然是瀰漫開來、幾乎避之不及,鶴毛大氅的立領風毛在風中微微抖著,如枝頭探出的早梅。
昨日是第一場雪,初雪新薄,如細碎的棉絮零落,冬日裡的枯枝光零零的,甚為煞景,紫奧城便用絹花製成花葉點綴,由了薄雪染就,如朵朵白梅綻放,倒是別有一番意境。
走了許久,孫傳宗終是幽幽嘆息,拂了拂大氅上的落雪,淡淡道:“二夫人近日可好?”
朱祈禎默默看著太液池粼粼的波光,似在喃喃自語:“還好。”
孫傳宗轉眸瞥他一眼:“若是好,你也不至於連著幾日都無精打采。”孫傳宗順手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