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軒倒有點好奇,“這女子叫什麼?”
黑衣人道:“葉翾。”
楚明軒一震,葉翾?
這是湊巧,還是……葉嫵,慕容翾,假若合起來,便是葉翾……
他緊張得手指發顫,嫵兒,是你嗎?
黑衣人又道:“齊王與錦寧公主似有不同尋常的關係,卑職跟蹤過錦寧公主,不過被齊王的人截住。卑職遠遠看過錦寧公主一眼……”
“是葉嫵嗎?”楚明軒激動得心跳加速。
“距離太遠,卑職看得不清楚。不過卑職以為,錦寧公主與陛下要找的人頗為相像。”
他握緊拳頭,嫵兒,你竟然去了魏國,竟然成為魏國公主,竟然與齊王為伍。
他的劍眉猶如黑暗中一柄神秘的寶劍,“再去打探,朕要知道,她是不是嫵兒!”
黑衣人領命離去。
楚明軒極目遠眺,目光如劍,直刺北方的夜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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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養四日,魏皇的病情好轉了些,不過若是處理政事、批閱奏摺,不到半個時辰便頭疼不適。如此,便有幾個重臣上諫,冊立太子,為陛下分憂解勞,陛下便可靜心養病;如若不然,國事繁重、政務繁多,誰來處理?
魏皇執掌江山半生,文治武功有目共睹,雖然龍體抱恙,但仍有威望。另一派朝臣與支援拓跋泓的朝臣在金殿公然爭吵,越鬧越大,差點兒大打出手。魏皇大怒,說冊立太子一事乃國之根本,事關江山社稷,須從長計議。
葉嫵知道,拓跋泓回魏國後,便著手拉攏人心,結黨營私,如今朝中已有半數重臣唯他馬首是瞻,力諫魏皇冊立他為太子。
這日,葉嫵正給魏皇喂粥,拓跋凝來看望父皇。
“父皇,兒臣的婚事暫且押後,待父皇大好了,再辦不遲。”拓跋凝甜甜道。
“好孩子。”魏皇眯眼笑道,“為了凝兒快快出嫁,朕要快快好起來。”
“父皇……”她羞得別過臉。
“大人……不能進去……大人……”
大殿傳來安順著急的聲音。
片刻後,五個重臣直闖天子寢殿,雖然恭敬地行禮,態度卻頗為強硬。
魏皇氣得直瞪眼睛,“你們……竟敢擾朕靜養……”
李大人道:“陛下息怒。陛下龍體抱恙,已有三日不上朝,臣等無奈,唯有以此法面聖。”
秦大人道:“陛下龍體有恙,理應靜養,然,國不可一日無君,國事不可無人處理。臣等恭請陛下早立太子,令太子監國,代陛下視朝、處理國事,豈不兩全其美?”
“冊立太子一事,朕自有分寸,爾等無須多言。”魏皇怒火燒心,斥道,“退下!”
“陛下一拖再拖,是否認為齊王非儲君之選?”
“陛下龍體違和,若有個三長兩短,未立太子,朝中人心不古,便生內亂。那時,如若秦國、楚國趁機出兵,大軍壓境,我大魏國危矣。”
魏皇氣得臉膛緊繃,好似隨時有斷裂的可能,“如此淺顯之理,朕豈會不知?”
李大人問:“陛下遲遲不立太子,是否有其他屬意的人選?”
秦大人道:“莫非陛下以為廢太子乃可造之材,有意讓廢太子回京?”
魏皇一口氣提不上來,捂著胸口,雙眼緩緩閉上,一副很痛苦的樣子。
拓跋凝兇悍地怒道:“你們這麼逼父皇,是不是想氣死父皇?還是想逼宮?”
五人垂頭不言,卻仍舊不退出寢殿。
“滾出去!”
她怒吼,動手推他們,安順幫忙,這五人才離去。
葉嫵看著閉目調息的魏皇,不由得感嘆,人之將死,縱然是九五至尊,也被朝臣欺負。
這夜,她正想回凌雲閣,魏皇叫住她,低緩地問:“翾兒,你想知道朕為什麼遲遲不立齊王為太子嗎?”
“父皇想說,兒臣便聽著。”
“朕幾個兒子中,最喜太子,不過太子荒淫、剛愎自用,傷透了朕的心。韓王、衛王頗有才幹,但最有謀略的是齊王。”他的嗓音顯得分外蒼老,“齊王在楚國十餘年,朕見他富有智謀、行事穩重,與朕年輕的時候很像,朕甚為欣喜。”
她淡淡而笑,“齊王的確是人中龍鳳,但父皇為什麼……”魏皇道:“雖然他掩飾得很好,但朕看得出來,他野心勃勃,比任何人都想坐上朕的帝位。朕和他談過,他一再表明心志,輔佐太子、為太子的左右手便已足矣。朕信了,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