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會知道太子昨夜會去凌雲閣?”
“王爺神機妙算,怎會不知?或者說,昨夜整個局,都是王爺所設,父皇,太子,還有我,都是王爺的棋子。”
拓跋泓拊掌,“我布的局,再如何精妙,也被你一一識破,可見並不高明。”
葉嫵彎唇輕笑,“我識破你的局,是因為我是一顆聽話的棋子。我不明白的是,你怎麼讓父皇去凌雲閣?”
他的眼梢飛落一抹冰冷,“太子在宴上說貪杯,頭暈腦熱,要出去透透氣。我命人盯著他,倘若他真的進了凌雲閣,便放煙彈。宮宴這邊的人看到煙彈,立即到御前稟報,說太子喝多了酒,神智不清,往凌雲閣去了。父皇聽到如此密報,自然匆匆趕去,逮個正著。”
“原來如此。王爺好計謀。”她豎起大拇指,心想,他怎麼知道太子一定會在除夕夜去凌雲閣。
“我說過,人定勝天。”
他相信,太子一定會去凌雲閣。因為,四日前,他對太子說過一席話。
拓跋浩死性不改,忍耐了幾日,心煩氣躁,拓跋泓適時進言,對他說:“太子,除夕夜父皇設宴禁中,在宴上必定飲酒不少,不是在妃嬪處宿夜,就是在承思殿。不過,父皇喝高了,一睡不醒,太子出宮回府還是留在何處宿夜,父皇不會知曉。”
聞言,拓跋浩開心地笑起來,動了歪心思。
“這一次,太子永遠無法翻身?”葉嫵擔心地問,“看得出來,父皇對太子的父子情,非其他人可比。”
“縱然父皇有此心思,我也不允許。”拓跋泓眸色森冷。
她勾唇冷笑,永除後患的最佳方法,是讓太子永遠消失。
他會暗中殺害拓跋浩嗎?而魏皇還有多少日子,目前無法確定,他有耐心等嗎?他會不會對親生父親下手?
她不敢繼續想下去,擔心所思所想都會變成現實。
拓跋泓伸手輕撫她的鬢髮,舉止輕柔,“我拓跋泓想得到的東西,不會從手心溜走!我拓跋泓看中的東西,必定屬於我!”
語氣如鐵,鏗鏘入耳。即便是別人的東西,他也會搶過來,變成他的,好似原本就是他的。
如今,魏皇病重,對拓跋泓來說,帝位、皇權唾手可得。他會等到魏皇駕崩嗎?
葉嫵想了很多,想到了自己與明鋒。她助拓跋泓得到了帝位、江山,他會不會遵守承諾、讓他們離去?
“再沒有人有實力跟王爺爭,我希望你不要言而無信。”
“還沒走到最後,便還未結束,眼下說這事還言之過早。”拓跋泓眸色森冷。
“接下來王爺有什麼打算?”
他招招手,她湊過去,他在她右耳說了幾句話。
她心神一震。
————
楚國,金陵皇宮。
夜色如墨,潑染了整座皇宮;寒風呼呼而過,嗚咽如訴。
城門樓上旗幡林立,迎風飄揚,噗噗作響。一個公公提著一盞燈籠,昏黃的燈影照亮了六步遠那抹明黃色的身影。
那人軒舉而立,龍袍拂動,廣袂飛揚,夜色下、昏影中的背影那般孤寂、悲傷。
他面如冷玉,望向遠處的目光清冷如冰,好似這幾日瓦頂、宮道上凝結的霜。
嫵兒,你在哪裡?
嫵兒,此生此世,你我再無相見之日了嗎?
楚明軒在心中說了無數的話,可是,她可曾聽到?
嫵兒,你可知,這錦繡江山,若你不在了,便無錦繡之色。
我所做的一切,還有什麼意義?
一人登上城樓,朝此處走來。
楚明軒回頭,見是派出去尋找嫵兒的人,淡淡地問:“為何回京?”
“卑職有要事稟奏。”黑衣人道。
“說!”楚明軒揮手,公公立即退到一丈外。
“魏國韓王死、衛王廢,數日前,太子拓跋浩也被廢,無詔不得出東郊皇陵半步。”
“這麼說,無人與齊王爭位?”
“卑職以為,以齊王之謀,再過數日,魏國必定易主。”
“齊王果非池中之物。”楚明軒面北而站,廣袤的蒼穹黑如墨染,望不見長江以北。
“卑職還聽說一件事。”黑衣人鄭重稟道。
“何事?”
“魏皇認了一個義女,封為錦寧公主。卑職聽說,魏皇視她為親生,寵愛有加,不過,韓王死、太子廢皆與此女子有關。”
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