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得往後跌了幾步,差點兒撞上轎伕。
轎伕對她喝道:“走路不長眼啊!”
這輩子還從未被人這麼呼喝,她火冒三丈地怒道:“他們推我的,又不是我故意的。”
轎伕停下來,讓侍衛例行檢查。
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撩起青帷,轎中人下了轎,卻是慕容燁。
楚明亮秀眸睜大,萬分驚喜地奔過去,“林致遠!是你!”
其實,他早已認出她的聲音。
“公主為何來洛陽?”他驚詫地問,雖然早已知道她與拓跋泓有交情。
“本公主……來找拓跋大哥。”她的聲音越來越低,頗為窘迫,忽又氣憤地指向侍衛,“他們竟然不信本公主說的話,還不通傳一聲,氣死我了。”
慕容燁是崇寧公主的準駙馬,出入禁宮多次,侍衛自然認識他。侍衛聽他們說話,有點犯糊塗,問:“駙馬大人,這女子是……”
他笑道:“這位是楚國安樂公主,與陛下頗有交情。不如就看在我面子上,讓她隨我進宮吧。”
侍衛一聽她與陛下有交情,哪裡還敢阻攔?
楚明亮瞪他們一眼,趾高氣昂地走進宮門。
一路上,她興奮得忘記了從金陵到洛陽的艱辛與所吃過的苦,也沒心思比較魏國皇宮與楚國皇宮有什麼不一樣,更沒心思問昔日楚國宮中的樂師為什麼會成為魏國的駙馬,只想著儘快見到朝思暮想的拓跋大哥。
慕容燁要去鳳飛殿見公主,找了個公公帶她去御書房。
望著她蹦蹦跳跳的背影,他染了三分憂鬱的眉宇抹了七分清冷。
安樂公主,你來得可真是時候。
————
拓跋泓擱下御筆,批閱完最後一本奏摺,離了御案,劉靜為他披上大氅,他匆匆往外走去。
由於走得匆忙,他沒有注意到對面走來一人。
殿前階下,他差點兒撞上來人,抬起頭,驚呆了。
“拓跋大哥。”楚明亮欣喜若狂,沒想到今日一進宮就見到了心愛的男子,太順利了。
“你……你怎麼……”他驚得舌頭打結,不是驚喜,而是驚嚇。
“很驚喜吧。”她拉著他的龍袍廣袂,舉止親熱,被寒風吹紅的臉交織著羞窘與歡喜,“拓跋大哥,我特意北上洛陽找你的。”
“你一人北上?”
“嗯。”她撒嬌道,“這一路,我可是吃了不少苦,風餐露宿的,拓跋大哥,你要好好補償我。”
拓跋泓從最初的震驚裡回神,面色一沉,拂開她的手,“這裡是御書房,不許沒規矩。”
楚明亮“哦”了一聲,是啊,如今他是魏國皇帝,身份不一樣了。可是,她相信他對自己的情意沒有變,“拓跋大哥,我想……”
他的臉孔很冷,嗓音更冷,“朕有要事在身,這樣吧,你初來乍到,先好好歇著。”
她蹙眉道:“可是,我有很多話跟你說……”
“朕不會讓你受委屈的。”他安撫道,轉而對身邊的劉靜吩咐,“送公主去齊王府,吩咐府裡的下人好好伺候著。公主對洛陽不熟,務必伺候周到,若有絲毫閃失,唯你是問。”
“奴才領旨,奴才定當竭盡全力。”劉靜道。
“拓跋大哥……”剛見著面,就要分開,楚明亮很不情願。
“朕有要事,先行一步,你先去齊王府歇歇。”拓跋泓拍拍她的肩,大步流星地走了。
她默默地望著他走遠,心中委屈。
深愛的男子已是魏國皇帝,那身明黃色龍袍襯得他更為偉岸魁梧、卓爾不凡,那身影越來越小,在她心中卻越來越清晰,讓人無法不愛。
她相信,一定會心想事成。
一輛馬車駛出宮門,裡面是拓跋泓和葉嫵。
自從她上了馬車,他就靜靜地坐著,眉宇冷冽如冰。她覺得他今日怪怪的,卻也不想問他。
抵達那座小苑,她直往明鋒的廂房,意料之中的是,他仍然不肯見她。
“明鋒,都這麼久了,為什麼不見我?”該說的話已經說盡,她還能說什麼?她求道,“明鋒,不要折磨我,好不好……”
“你可知,你不見我,我多麼心痛?”她從懷中取出那對血玉雕鏤鴛鴦扣,撫摸著血玉被火燒的痕跡,淚珠滴在血玉上,晶瑩剔透,“還記得那對血玉雕鏤鴛鴦扣嗎?是你特意打造了送給我的。澄心殿付之一炬,我在焦炭中找到的……明鋒,這是天意,說明你我這段情緣還未結束……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