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只要幸福就好了。」
我低著頭,靜靜聽著,忽然覺得靈動雖然有比任何人都長的壽命,卻有比其他人都單純的心思,只有喜歡誰好和希望誰不好兩個單純的念頭而已。她愛了,便全心全意地愛了,她沒有不滿足,因為她從不幻想回報。
這個便是簡單的大智慧了,想的太多,渴望便太多,總在毫釐必爭,精打細算。靈動比我更幸福,因為她說是不懂,卻比任何人都瞭解,什麼叫做愛。
易揚呢?我問靈動,我想找他。
靈動不語。
我抬頭,看她躊躇的神情。
他在哪裡,我抓住她問。
靈動一咬牙,「不該瞞你,你自己看吧。」
面前的氤氳流動出色彩,慢慢浮現出的畫面是在文案兩端的兩個人,一人穿墨綠滾黃邊的錦袍,一人一身素雅,頭戴一枝骨簪,正是鄴飛白和易揚兩人。二人中間的文案上放著一張地圖,似乎是暗門的地圖。
“跨橫河而治已經是最大的限度了。”鄴飛白說。橫河幾乎是從暗門中對分開的,這麼說,天主教可以兵不血刃拿走一半的戰果?
“不,還不是。”易揚不緊不慢地說。
鄴飛白沉思許久,用手在地圖上劃出三分之一的一條線,指著小的那一片說:“這一片最富饒,再加上巴邑。”
我心裡一驚,巴邑是竣鄴山莊的地界,下有三城,其中的平今城是著名的糧倉。
易揚依舊搖頭:“不,還不是。”
鄴飛白忍了忍,最終平靜地道:“好,那其他的我不要了,我拿巴邑換三個人,離鐺,千湄,和我家小姐。”
“離鐺和千湄夠了,朱顏還值更多。”
鄴飛白眯了一下眼睛:“你開條件。”
我心提到了嗓子眼裡。
易揚伸出一根修長的手指:“劃橫河而治。”又豎起一根,“峻鄴山莊年年歲貢,糧食五萬石,綢緞五千匹,牲口五千頭,白銀百萬兩。”第三根,“開放商道,免商稅。”
他每說一條,我便往下心沉一分,扭曲抽痛著,我是籌碼,我是籌碼……
鄴飛白皺著眉頭,默默思索著。
不能答應!
答應了以為著什麼?第一條自不用說,自家兄弟流血拼下的江山憑什麼讓鄴飛白一句話送人?鄴飛白的人心更會一落千丈,連軍心都會動搖。第二條,連年沉重的納貢,根本就是要拖跨竣鄴山莊的經濟,從物質上全面束縛住了竣鄴山莊,從此,竣鄴山莊不得不為了湊足納貢連年奔走,無力支付贍養軍隊的費用,徹底論為其他小門派一般任人宰割。第三條,商道無稅,只有從農戶上剝,重稅之下,農戶必定遷徙,釜底抽薪,再好的農田也成了空。
不能答應啊……
鄴飛白抬起頭,盯著易揚的眼睛問:“如果我答應,難道你會放她?”
易揚輕笑,道:“當然不會,我會扣著她,保證你年年納貢。”
鄴飛白鐵青著臉,沉聲道:“如果我是你,就算很有效,我也絕對不會拿她做談判。”
易揚帶著麵皮的臉看上去一直木無表情,他靜了片刻,道:“真可惜,你不是我。”
我只覺得一陣氣苦從心裡升起,他憑什麼如此風清雲淡指點河山,憑什麼這麼縝密冷靜無情無慾……只覺得胸中鬱結,似乎連呼吸都混亂起來。
我伸手打亂了面前的氤氳,靈動擔心地鎖著眉:「你沒事吧?」
我搖搖頭,嘆道:他太厲害……
「不是的,不是的……」靈動慌亂地想解釋什麼,我卻不想聽。
我覺得很傷心。
這時,門外的嘈雜聲已經越來越到,逐漸到了無法忽視的地步,突然一聲慘叫清晰地傳了進來。我一愣,快步走了出去——前廳居然沒有人。
“都住手!”我厲聲叱道!
帳外,一片紅色和黑色的戰甲顏色交錯,地上橫著屍體,尤其是在我帳前,層層疊疊的。
大家都愣住,看我冷著臉站了出來。(|Www。3uww。com)
一個面帶虯鬚的黑甲首領站出來抱拳道:“少莊主命我在此刻來接小姐回去。”
身後一個紅衣立刻挺身站了出去,斥道:“你這分明就是藉口生事,挑撥造反!這裡哪有竣鄴山莊的小姐!”
那黑甲漢子眥目瞪眼:“爾等鼠輩,做些下三濫的行徑還有顏面血口噴人,恬不知恥!”
“夠了!”我大聲說,打斷身後正要反駁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