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溈問水護法:‘可是她?’,水護法點了點頭。”
“蘇溈一把抓過那個姑娘,伸手便扯下她的衣衫來,蘇溈笑著說:‘水匕銎你可看清楚,紅顏非紅顏啊!’那個丫頭居然是個少年!水護法當下面如土色。”
“第二天,蘇溈還是給了水護法掌管賞罰堂的權利。那天,歡慶酒宴上,水護法談笑自若,別人敬酒,他來者不拒,別人沒有看出來,我卻看得出來,他一杯一杯的喝,自始自終沒有看過蘇溈,也沒有看過蘇溈旁邊站著的那個穿女裝的少年。”
“當晚,水護法醉得不醒人事。我同水護法最是交好,宴散後,我便扶著他回了賞罰堂,我把他放回床上,他卻突然拉著我的手,一遍又一便的問我為什麼,說著說著就哭了出來。水護法鐵錚錚的一條漢子,以前被刀劃開多肚子,腸子都流了出來;還有一次背上中過三箭;手臂上被毒鞭纏過,是他自己把手上的肉切了下來……流過那麼多血的人,我卻二十年來第一次看他流淚。”
“很快的,蘇溈就更換了意旗的旗主。新旗主易揚跪在天顏殿的時候,我一眼就看出來,易揚,就是那個丫頭,那個少年……不知道蘇溈為什麼做那麼令人難堪的事來。”
“五年前蘇溈暴斃,我們在天測殿找到蘇溈遺囑,上書要意旗旗主擔任下任天師。易揚當旗主才三年,現在又直接當天師,如何服眾?原本天師應該是賞罰堂最有威望的主人啊!當時以五旗的人馬反對的聲音最大。是水護法領著我們四人力抗八方,頂了易揚上了天師的位置。”
“誰知道天師在位不過短短几年,立刻把排斥他的五旗人馬收於翼下,可是隨著天師的威望與日愈增水護法反而越來越與他針鋒相對。外面的人知道是天師的強大剝削了司罰護法的權利。天師怎麼想我不清楚,我卻清楚水護法的想法。”
“水護法扶天師上了位置,那時天師還不過是個連意旗旗主都還沒坐穩的人,無權無勢,必定仰仗與水護法。可是隨著他羽翼豐滿,水護法只是越來越不安,水護法根本不想天師有自己的力量,他只想讓天師需要他,那麼他就一直可以在天師身邊……”
“在天顏殿上,水護法總是等天師走了以後再離開,每次我都看著水護法目送天師離開,然後再默默的離開……水護法從來沒有親口對我說他愛天師,可是我卻知道,他藏著這份心思,直到今天已經整整十三年了。”
“今天在天顏殿,天師說要斬水護法,水護法從頭到尾沒有說過一句話,別人看不出來,我卻看見水護法眼裡流的淚……幾十年來,這也許是水護法第二次流淚。”
有風穿過庭院,柳樹茂盛的枝條舒展開來,隨風飄蕩在空中。
揚起的是不為人知的情感,天主教深不見底的庭院裡究竟埋藏了多少心酸淚?看著夜夜思念的人兒站在天顏殿比自己更高的地方,只是一個仰望的角度,居然劃出那麼大道鴻溝。原本以為是可以把他留在身邊,卻不知他卻越走越遠。看他展顏蹙眉,聽他隻言片語,再看他揚長而去,數千人的天顏殿不過只容的下一個人的思念而已。
可曾記得那一年,天測殿的後門轉出個端茶丫頭。眉目低垂,沒有言語就已捕獲一切。奔命在賞罰堂與天測殿之間,在等蘇溈的一個獎勵,流再多血也心甘如飴。丫頭,丫頭……原來紅顏非紅顏……
從未說出口的心酸,從未提及的愛憐。
十餘年的思量,十餘年的想念,換來你的一句三日後斬。
水匕銎啊水匕銎……
“就她一人,此生知足。”
加勒比海月光2007…11…26 22:18
第 24 章
照以前的習慣,我早上沒去天顏殿,易揚應該是下午會過來簡單說一下天顏殿上的事情。可是今天易揚沒有來,我等了一天,直到第二天午後,易揚還是沒有來。
我眯著眼睛看著窗外,稍一思索馬上了然。
這天顏殿側殿是聖女居住的地方,為何從沒有看到過警衛?以前認為本該這樣的,這回一番歷難自然明白,這側殿肯定佈滿了暗衛,這倒不會打擾這裡的清淨,但是一有狀況,樹後,牆外,不知道要翻出來多少高手來。
如此一來,易揚肯定知道昨天禮書泉來過的事情。以禮書泉和水匕銎的交情,易揚肯定知道是禮書泉來求情來了,他不來,也是在暗示我他的答案。
我喚了汀蘭來,“你可知道去天測殿的路?帶我過去吧。”
汀蘭應了一聲就退下去了,不一會便引我出了門廊,門廊外已經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