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前的我看到這些肯定會不安,可是現在我卻沒那麼多想法,是啊,有什麼好顧忌的,哀莫大於心死,心都死過的人沒那麼多想法。
我坦然的迎接那麼多目光,環視四周,大家都是紅色的衣服,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最低的一層人數最多,上一層就只有十來個人,再上一層只有四個人,最高的一層放著唯一的一把椅子,空著。
易揚在前很緩慢卻很堅定得走向那把椅子,我亦步亦趨得跟著他走,大殿上他的白衣頗為刺眼。
我絲毫不覺得驚慌,跟著他身後走到那把椅子上,轉過身,殿上所有人都虔誠得把手交叉放在胸前。眾人的聲音在殿內騰空而起,梵唱著,大殿中有隱隱的回聲,模糊聽清幾句似乎是:
“……
混沌成蒼穹
卑微成吾
自有清明為世
勿以自短
坐立為天
……”
我根本沒仔細聽,看到易揚用眼神示意我坐下,我坐下。易揚退後一步,站在我的左邊下首,也跟著唱著。他眼睛閉上,長長的睫毛落下一片小小的陰影,朱唇輕啟,像個下凡的神仙。
梵唱過後,由於我這個聖女大病過後有些“隱疾”,殿下的人一一行禮,我知道,想讓我認個臉熟。
我下一層的四個人果然就是四大護法:司罰的水匕銎水護法是個正值壯年的漢子,一身華服也掩蓋不住衣服下盤亙糾錯的肌肉的線條;掌財的禮書泉禮護法看上去更像個儒生,還留這一把美須;育人的年殤年護法是個老人,和藹可親的樣子;唯一的女護法當斐琳雪居然是握兵的人,當斐琳雪身材是女人中少見的魁梧,頗有氣勢。
再下一層是五門,氣,靈,精,念,意,各門門主和少門主,具體的甲乙丙丁我就記不得了。
再往下是近天侍者,估計來了兩百多人,易揚說還有還幾百人在各個具體地方,但凡是能召集的都召集了。
梵唱完了後就是四大護法,五旗旗豬主衷心得希望聖女早日康復之類的客套話。
易揚說:“聖女以過天驗,那麼百日之後就正式登冕,掌聖明牌。”
易揚話說完,四法五旗的人都沉默不語,當斐琳雪打破了沉默:“天驗已過,自該凳冕……”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水匕銎一聲冷笑打斷,“天驗已過?那個天驗可真是過了嗎?雷電交加的時候不知是誰說的妖孽降世啊。”
年殤慢慢得說:“水護法不可斷章取義,後來也有祥雲盤桓不去。但天兆出現兩種極端,也實在是不尋常上,我教的記載上也從未出現這種情況。”
禮書泉捋著美須,也慢慢的說:“邪風忽來,這也不是好兆啊,估計是上天也沒有做出抉擇,登冕的事還是放一放的好。”
三比一,易揚的神色不變,好像與他無關一樣。
“聖女一位,已空了18年,18年,東邊起了個竣鄴山莊,這幾年南邊又冒出個暗門,我們天主教還要荒廢多少年?”當菲琳雪聲音又硬了起來
“難道當菲護法暗指老朽失職,育人不利?”年殤的聲音像在開玩笑。
“我們自也不希望聖女一位空置,但寧可空置也斷不可錯交他人。”
“禮護法,你別忘了,當初可是你親耳聽到前聖女吩咐的去鳴河岸邊,青雲石上找來的人!”當菲琳雪聲音一大,更顯得威風凜凜
四大護法在臺下吵成一團,我看到易揚用手揉了揉,似乎覺得很累。
我很不忍心看到他那個有點疲倦的神情,覺得那不該看到這種神情出現在這樣一個潑墨畫一樣的人身上。
於是,大殿上便響起了我的聲音:“既然我的天驗不合格,那就再來一次好了,若還是不行,你們再另請高明。”
我很不忍心看到他那個有點疲倦的神情,覺得那不該看到這種神情出現在這樣一個潑墨畫一樣的人身上。
於是,大殿上便響起了我的聲音:“既然我的天驗不合格,那就再來一次好了,若還是不行,你們再另請高明。”的35
回到房裡我還暗自好笑,我的話像一顆石頭投如水中。這個自然是前所未有的,四大護法吵得更厲害了。水匕銎還是投我的反對票,當斐琳雪還是認定我是聖女不用幹那破規矩的事,年殤和禮書泉沒說話,好象是預設了。最後還是沉默了半天的易揚板上定釘:“後天是飛雀吉日,舉行天驗。”水護法還要說什麼,忍住了,沒說,這事就這麼定了。
看吧,吵來吵去還不是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