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定了定神,沉聲道,“咱們一起過去”大唐邊軍包圍都督府,一定是蘇海政那邊出了事,此人心狠手辣,什麼下作招數都使得出來。只是此時到底出了何事?她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她一面腦中飛轉,一面扯上披風便往外走。
幾個人剛剛走出院門,卻見一隊兵卒氣勢洶洶的走了過來,當頭便截住了她們,帶頭的乃是一名二十出頭的軍官,冷冷的喝道,“奉大都護命清查叛賊同黨,相關人等一律不許胡亂走動、串通訊息,違者殺無赦”
雲伊原已滿心焦急,聽了這話更是怒上心頭,“誰是叛賊的相關人等?憑什麼不讓我們出去,還不給我滾開”
這名軍官勃然大怒,拔刀出鞘喝道,“某乃奉大都護之命前來辦差,你竟敢出言不遜,是要反了麼?”
此時曲水坊裡的左鄰右舍們早已圍攏了過來,被這帶著殺氣的聲音一喝,好些人都嚇得退後了一步,雲伊卻是怒氣勃發,反而踏上了一步,“有本事你便砍了我試試”
眼見那名軍官眼中殺氣大盛,琉璃忙抓住雲伊的手,用力一扯,把她拉到了身後,“別出聲,讓我來。”
雲伊瞪著那人恨恨的“哼”了一聲,到底沒再開口。
琉璃走上一步,略微欠了欠身,抬頭看著那軍官微笑起來,“敢問這位長官高姓大名,身居何職?”
那位軍官原本已是怒上心頭,突然被她這般禮數周到的一問,下意識道,“某乃龜茲邊軍隊正周祿。”突然醒過神來,厲聲道,“爾等還不速速退回若要繼續冒犯大都護,休怪某手下無情”
琉璃點了點頭,聲音清朗,“原來是周隊正,聽聞周隊正乃是蘇大都護的親衛,小女子不才,有一事請教。請問隊正此來西州,可是奉了聖上的旨意?”
周隊正不由一愣,冷冷道,“自然不曾,你此言何意?”
琉璃微微一笑,聲音提了幾分,“我似乎聽到,周隊正先前有言,我等敢對隊正出言不遜,是要反了麼,不知可是我聽錯了?”
周隊正更是納悶起來,皺眉道,“你不曾聽錯,某乃奉大都護命前來清查逆黨,爾等竟敢抗命,還敢出言不遜,難道不是要反了?”
琉璃皺起了眉頭,聲音更是響亮清晰,“這便奇了周隊正既然不過是奉大都護之命而來,我等即便是不遵大都護之命,怎麼便是反了?難不成這西疆不是我大唐朝廷的西疆,而是你家蘇大都護的西疆,而不聽蘇大都護之命,便等同於造反?周隊正此言太過匪夷所思,想來朝廷的御史定然十分想知道,此話到底是你周隊正的意思,還是蘇大都護的意思”
裴府門前早已聚集了數十人,這話清清楚楚的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裡,頓時引來一片轟然的應和,“正是正是這話正該讓人去好好問一問”
周隊正的臉色頓時一變,想了一想,聲音更是嚴厲,“大都護乃朝廷命官,奉聖上之命鎮守西疆,某乃大都護身邊親衛,又是奉命前來清查叛賊,你們對某出言不遜,便是對大都護不敬,又阻攔某辦差,自是居心叵測,這不是反了是什麼?”
琉璃驚訝的看了他一眼,“你是大都護身邊之人,對你不敬便是對大都護不敬?”
周隊正想了一想,才用力的點了點頭。
琉璃看著他笑微微的點頭,“多謝隊正賜教”轉頭看著越聚越多的西州人揚聲道,“大家可是聽清楚了,這位隊正說,他是大都護身邊之人,因此對他不敬便是對大都護不敬,大夥兒想必也知道,在下不才,卻也曾在皇后身邊伺候,因此今日這位周隊正若敢對我不敬,便是對皇后不敬,若敢說我造反,便是汙衊當今皇后勞煩大夥兒今日都做個見證,也好看看這西州城裡,可有人敢對皇后不敬,可有人敢汙衊皇后謀反”
上百名西州人齊聲轟然響應,那聲音幾乎是震耳欲聾。
琉璃往前便走,周隊正忙擋上了一步,琉璃微笑著看了他一眼,“怎麼,隊正剛剛賜教過那番道理,轉頭便不把當今皇后放在眼裡了麼?”說完再也不看臉孔已憋得發紫的這位隊正一眼,帶著雲伊、風飄飄等人從他身邊走了過去。上百位西州人都興高采烈的圍了上來,擁簇著她們往都督府走去,一路上人越聚越多,那些聽到訊息出來探頭的西州人一見這架勢,立時都加入進來,待到琉璃走到都督府門口時,身後已是跟了數百位西州人。
卻見此時的西州都督府門口,早已是一副劍拔弩張的架勢。
包圍都督府的邊軍足足有七八百人,光正門一處便有四五百人之多,人人都是一臉的煞氣。那原本正在練兵場上操練的四五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