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抬她回來。”
琉璃怔了怔才想起,鄧司衣就是依依,她不是去皇后的立政殿送月光裙的麼?怎麼會傷到要被人抬回來?
高宗霍然站了起來,這才想起,那鄧依依去的立政殿雖然比淑景殿要遠上很多,但也絕不至於到這個時節還沒有回來,而且居然還要被人抬回來,想到剛才在淑景殿見到的一幕,他的臉色不由徹底沉了下來,正想往外走,卻被武則天一把拉住了袖子,“依依大概是出了個意外,陛下何必著急?”又問那報信的宮女,“到底是怎麼回事?傷得可要緊?”
那宮女便吞吞吐吐道,“司衣只是在立政殿裡頭不小心從臺階上摔了下來,身上擦傷了些,又扭到了腰,如今行動有些不便,大概並沒有大礙。”
高宗見到那宮女欲言又止的臉色,回頭便看見武昭儀在向那宮女輕輕搖頭,心裡頓時明白,媚娘這是不想讓自己知道了真相再生場氣,他依稀記得那鄧依依就是立政殿出來的,怎麼好好的會在臺階上摔跤?便是摔了也該是立政殿的人送她回來,怎麼會讓咸池殿的人回來拿軟椅抬她?這分明就是……想到今晚蕭淑妃的瘋狂模樣,想到那端莊守禮的皇后對媚孃的人居然也是下手如此毒辣他只覺得心灰意冷,長嘆一聲,坐了下來,伸手輕輕的摸了摸武昭儀鼓起的腹部,將頭抵在她的額頭上,閉上了雙眼。
眾人見此情形,立刻都退了個一乾二淨,琉璃扶著阿凌,走得不比任何人慢,腳踝上是真的在疼,只是她的心思卻完全不在這上面,適才那一刻給她的震驚太大:她原以為自己在淑景殿這場天翻地覆的鬧騰,是今天的重頭戲,是武則天從讓她去御書房畫裙子時就開始佈置的決勝局,可剛才那一幕才讓她突然明白過來,原來自己和淑妃都只是熱場的,不過是陪襯和烘托,今天真正的重頭戲是在立政殿,是在皇后與依依之間,那場戲她不知道武則天已經佈置了多久,也不知道究竟是如何安排,她只知道這場戲甚至根本不用真正拉開帷幕,就已經被畫上了一個完美的句號。不,不,不是句號,這顯然只是剛剛開始……
西殿的後屋裡,寂靜了好一會兒,高宗才抬頭低聲道,“都是我的不是。媚娘,日後你再莫去管他人,我無論如何,終究會守好你,守好咱們的孩子。”
武則天將頭靠在高宗身上,輕輕嘆了口氣,“陛下,我只願你長命百歲,我和孩子們都能走在你的前面。”
高宗一驚,怔怔的看著懷中突然露出柔弱一面的女人,感受著手心傳來的一陣的胎動,臉上漸漸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第49章 求仁得仁 一步登天
秋日的早晨最是清朗,依依躺在窗前的便榻上,晨風從半開的窗下吹了進來,帶來一陣草木的清香,依依卻只覺得鬱悶無比。窗外有小宮女們嘰嘰喳喳的說笑之聲不斷傳來,讓她越發的煩躁,忍不住轉頭對身邊的宮女阿餘怒道,“什麼人大清早的便在這裡吵鬧”
阿餘應聲跑了出去,不多久外面便傳來她爆豆般的一通訓斥,小宮女們鬨笑一聲作鳥獸散。依依恨恨的拍了拍榻沿,只覺得那鬨笑聲裡似乎也充滿了嘲諷: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她們就當自己再不是咸池殿裡的管事女官了麼?
說來也真是她黴運當頭,那個庫狄琉璃去的是淑景殿,竟然囫圇著回來了,雖說崴了只腳,卻被昭儀日日叫去屋裡唸書,是何等的美差而自己,去的是立政殿,先被晾了半日不說,出門時居然腳底一滑從臺階上滾了下來,結果頭也破了,腰也傷了,日日只能躺在榻上生閒氣。
她自然知道是有人暗算了自己,回想起來,那臺階上一定是塗了什麼,但昭儀卻吩咐說,日後無論什麼人問起立政殿的事情,一定要含糊過去,只許說是自己不小心。
昭儀這是傻了麼?她明明是被人暗算的啊就算不是皇后吩咐的,也一定是皇后身邊的人可昭儀的話她不敢不聽。這宮裡,人人都知道昭儀最是好性,從不打罵宮人,又待人大方,別說咸池殿的宮人一年到頭賞賜不斷,就是不相干的宮人,但凡略幫過她的,也從來不會少賞。因此就算在皇后淑妃跟前常有人吃虧,到咸池殿服侍依然是宮裡第一等肥差,每次昭儀出去,往前湊的賤婢們更不知有多少。自己這一個月不能在昭儀面前待著,還不知道被誰鑽了空去,更別說忤逆了昭儀的意思——多少人在盯著等著她出錯呢,就像當年她自己,不也是不錯眼的盯著昭儀身邊的女官?
一念及此,依依忍不住看了阿餘一眼,阿餘忙笑道,“可是風吹得有些涼了?要不要奴婢拿床薄毯來?”
依依壓住了心頭的煩躁,淡淡的一笑,“是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