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麼特別之事沒有?”
崔氏忙回道,“庫狄氏有咱們兩個婢子,說是近日倒無甚動靜,那位庫狄大郎娶繼室之事還無下文。媳婦又派人到庫狄氏三個舅家那邊打聽了一回,除了送婢女那一回,幾家與庫狄氏倒是再無交往。至於裴守約的府裡,庫狄氏這幾日並未出門,也只有東市最大的珠寶行掌櫃上門拜訪過兩回,卻是裴守約身他訂了個十六萬的羊脂玉鐲子。”十六萬錢的鐲子,便是自己也未必值得去買,裴守約對那胡女還真是大方!想到一直被她欺瞞在鼓裡,她的聲音裡忍不住也多了幾分怨毒,“看來這庫狄氏竟是不知死活,咱們待她也不必客氣!”
大長公主搖頭道,“裴守約從不做無用之事,庫狄大郎到底會娶哪家女兒,還是要早些打聽出來才是……”她的臉色突然一變,怔了半響,猛的抬起頭來“錯了,這次的事情,我們全上了裴守約的當!”
崔氏驚訝的睜大了眼睛,這和裴守約又有什麼關係?
大長公主冷笑道,“我還疑惑那庫狄氏縱然手段高明,怎能老辣到這等地步,短短時間不動聲色便把洛陽那邊的底子摸得如此清楚,原來如此!”
崔氏愈發困惑起來,這些事情她自然也想過,無非是那胡女早有打算,裝了這麼些日子,就是為了端午節突然發難,難道還有別情?就聽大長公主咬著牙恨恨道,“我等到底還是低估了裴守約!想那庫狄氏,縱然生得好,但裴守約怎會是被美色所迷的人物?她身後武昭儀的靠山固然是其一,再有便是庫狄氏的這種身份和性子,其實這種婦人,我等身邊何其之多!對上怯媚,待下苛刻,牙尖嘴利,見利忘義。我等千算萬算,只看到怯弱卑下,卻沒想到這種市井人物有時卻是膽大得緊。你想想,那一日裴守約不顧而去,她卻還惦記著兩個婢子的身契,這種婦人,又怎麼會因為區區名聲放過錢財?”
崔氏恍然點了點頭,“那日我光顧著驚詫,竟是忘了這一點!不過,阿家的意思是,這些都是在裴守約算計之中?”
大長公主冷冷的道,“自然是!只怕該收多少錢帛,該如何對付咱們的掌櫃,都是裴守約早就教好的,否則,她既然並沒有舅家的助力,從何去得知洛陽的情勢?如此步步緊逼的老辣手段,也絕不是一個市井女子能有。但那些話,卻只有她這種身份性子,才說得出口!”
崔氏皺眉道,“她既是這種人,咱們又該如何對付她才好?”
大長公主搖了搖頭,“只對付她有何用?裴行儉但凡對此事一絲意外,但凡對這庫狄氏有半點擔憂,此時早就宴請中眷族人,商議如何處置這筆錢帛,給那庫狄氏在簇中記上一功,好歹算是撕擄開了此事,也讓那庫狄氏有個靠山。如今卻不過買了個玉鐲子打發她,自然是料定我們不會聲張,他便正好吞了這筆收入,我們便是對付了庫狄氏,裴守約難道就能收手?這三成的契約便能作廢?萬一落下破綻,說不定更是中了那裴守約的連環之計!當務之急,還是要讓裴守約再做不得怪!”
崔氏不由一呆,“阿家的意思是,咱們還是先對付裴守約,不必管那庫狄氏了?”
大長公主沉吟片刻,冷笑了起來,“倒也不盡然,裴守約自然是第一個要對付的,只是他早已今非昔比,之前我們在長安縣衙的人也曾試過幾次,都是拿他無法,如今衙中可用之人都已被他打發,只怕一時半會兒更難找到下手之處,還要從長計議一番才是。那庫狄氏貪財膽小,到底那對付得多,裴守約再不看重她,她也是裴守約的夫人!能一箭雙鵰自是最好,若不能,也至少須得給他一個教訓!”
想到今年要少的那些收益,她一貫柔緩的聲音不知不覺多了幾分尖銳,“洛陽的產業,原本就是我父皇拿著裴仁基的名義賞給咱們府的,他裴守約還真當是他家財產不成?若不是皇史登基後百般打壓,御史盯死了這邊,咱們當年何必拿出那許多來?我原來打算著讓那陸娘子識趣些,慢慢把莊鋪賣還給咱們,誰知她會被中眷裴的族人逼得拿嫁妝撐場面?結果裴守給把她難產也算到了咱們頭上!如今又挑唆著這庫狄氏生生從每年的收益奪了三成去,咱們卻過問都無法過問!若再不令他知道些厲害,他們日後豈不更會得寸進尺?”
想了半日,她的臉上的笑容愈發冷厲,“今年的芙蓉宴,咱們要格外多請些人才好!明日你第一個要去的是趙國公府,好好去請那位長孫湘和柳氏!”
崔氏念頭微轉,有些明白了過來,不由猶豫道,“長孫湘的身份固然最是合適,年紀是不是略小了些?再者,長孫太尉跟咱們這邊畢竟有那麼樁過節,平日做客也就罷了,真讓長孫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