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也不輕,哭聲亦頗宏亮。
洪謙大喜,命人請素姐來伴秀英,自封了五十兩一個大紅封兒與大夫,又穩婆一人各二十兩,且命廚下置酒燉肉,款待諸人。天亮時分,又遣人往各處交好人家送信,自家冷水擦一把臉兒,換身衣裳便去朝上站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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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早朝,周圍的人都覺著北鄉侯心緒大好,他人尚未入京時本章先上,朝上早議了他的功勞、定下與他的賞賜。洪謙已因女兒入主東宮封為北鄉侯,且此番功勞稱不上太大,故不升爵位,他又做國子監司業,官位亦是不低,政事堂便議定,賜他帛五百匹,金五百兩,錄其一子。
然朝上並不宣讀,眾人便不由想,難不成他已知道了?洪謙實不知道這內情,他開心,實是為著老婆與他添了個兒子。梁宿看他這樣子,暗道畢竟還年輕,又頭回立這等大功勞。卻又存了提點他“寵辱不驚”的心思。
一散朝,便往洪謙處行來,洪謙面上猶帶笑意,看著梁宿往他面前行來,忙一揖禮:“梁相公。”梁宿道:“一道兒走罷。”想著當行至個人少偏僻處,才好將話說出,否則大庭廣眾之下,未免有些兒掃了洪謙的臉面——他與洪謙兩個又不須做戲,叫人記上一筆。
洪謙笑道:“容我追上太子請他遞個話兒與太子妃,內子昨夜產下一子,恐太子妃擔心。”梁宿頓悟:“你今日早朝咧開了嘴兒,便是為著這個?”洪謙道:“正是。”卻不好說催產一類的話兒,畢竟有些兒不好。梁宿便將勸誡都收了,道:“你速去,我這裡無礙要緊事,不過是問你越凌之事。”
這卻是洪謙歸來前寫信與梁宿,請代為周旋與梁宿生母一軸誥命,好接往西南去隨子赴任。政事堂也須議之再三方能定下,卻不急在此一時了。洪謙一拱手兒:“這幾日我必親與相公分說。”
卻追上九哥,如此這般一說。因玉姐時常算一算日子,九哥也曉得秀英晚產之事,今聽又多了個小舅子,也是歡喜:“岳父真個是雙喜臨門。”洪謙笑道:“借殿下吉言。”九哥心內原有親近之意,話便多些兒,將政事堂先時所議之賞格說出。洪謙一低頭,拱手道:“臣子尚幼。”
九哥以他話中有推辭之意,便道這岳父真個高風亮節,也是洪謙先時功夫做到,九哥道他是個好人,是以有此一想。不意洪謙抬起頭兒來道:“臣愁且來不及哩,且想不著這風骨一事。殿下知道的,金哥姓個程,是程家人,卻又是我長子。珍哥雖是次子,卻是姓洪的頭個兒子……臣須得趁他們都還小,想個兩全其美的法子,否則日後便是禍根。”
九哥一怔,才想起來,他這岳父做過贅婿,硬將歸宗後生的兒子與了程家。程家戶主現還是素姐,依舊是個女戶。那素姐年紀也大了,不知能否看著金哥成年,屆時金哥是分出去立戶還是留於家中?分出,年幼,不分出,北鄉侯府內便有些混亂了。待金哥錦繡鄉里長到十六歲成丁,曉得這家不是他的,不知又當如何了。
九哥略一尋思,便有了些兒循私的意思:【此事眼下卻不好叫大姐知曉,免教她憂慮太多,總我還是太子,也還看顧得金哥。能與金哥爭個侯爵也好,爭不得,但他入仕,更好看顧哩。】心內打定主意,卻不與洪謙先說,是恐日後事情不諧,免生芥蒂,只說:“大姐多個兄弟總是好事,她聽了必是歡喜的。原在家時,娘……嬸子也說,好男不吃分家飯,好女不穿嫁時衣。大姐是好女,金哥弟兄幾個與她一母同胞,想也不會差了。”
洪謙額角一跳,深覺這女婿油滑,也確是安慰自己,卻又說著玉姐如今過得極好,果然不著嫁時衣。恨恨想,女婿油滑了,玉姐未知察覺不曾?卻要設法提醒一二的。
☆、112吃醋
九哥心裡已拿了要護著小舅子的主意;甭管這小舅子是不是與他娘子一個姓兒。且金哥他是在江州時常見的;金哥話不多;卻於定親後親近娘子時一個極好的幫手,九哥心裡多少存著心分兒香火情。他心裡既要幫著金哥;便不覺洪謙這擔心算是擔心。
既是岳父擔心,九哥便欲將兒子會說話的好訊息說出來;好叫岳父開心一下。洪謙也不過是愁這一下子;他原不是個愛鑽牛角尖兒的人,有了事兒便想法兒將事兒結了,整天價愁眉哭臉兒,那便是素姐了。是以洪謙只與九哥面前提這麼一提;尚在太子跟前;哪怕是自己女婿;也不好走神兒走到自己兒子身上。
這一看太子不打緊,卻見九哥麵皮一抖一抖,想笑又不敢笑,嘴角兒一抽一抽,兩隻拳手握緊,貼著大腿外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