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過她生氣起來真那麼像模像樣,咧著嘴張牙舞爪,小小的嘴撅得老高。
我從未想過這樣宛若天外之人的女子,也會有如此凡人般的怒髮衝冠。從國子監下課到她的府院找她,她當著我幾把撕掉太子給她寫的小詩……她有種類似刺蝟的防備性的刁蠻,像是今天,在我的卑微面前,踐踏著太子的高傲。押不蘆花,這是你獨特的表達愛的方式麼?莫名地,我有極致的感動。
“哼,來賽馬吧!”約莫又長高了一個頭的她更是漂亮了,靈動的眼裡滿是驕傲,矯健躍上馬背:“現在薩仁只聽我的了,你鐵定追不到我!”狡黠一笑,絢爛極致,驚若天人。
這個靜若處子,動若脫兔的女子,意料中那樣極愛我送她的白馬。習字累了,看看廄裡的小東西,她會輕舒淺眉,那微揚的朱唇,似一抹淡墨的水彩。她喚它“薩仁”,蒙語中的“月亮”。她只寵愛它,它只依賴她。我愛這草原綠茫茫中她騎馬飛奔的白影,颯爽飄逸;我亦愛院中吟詩的背影,紅色月桂花瓣飄落她的髮絲間……
“你牽著我的時候,忽都皇后說本來很好,漢人的說法是‘兩小無猜’呢!可她為什麼說‘本來’呢?孟恩?”她揚起的小臉泛著粉粉的紅,滿眼的疑問。那一笑的溫柔,我記得,卻久遠到模糊。
我想,你是喜歡我的吧……那我的心為什麼唐突地由甜轉苦呢?雖然我知道,我只是個提不上名的“少爺”,我沒有功成名就的幸運。你是蒙古獨一無二的“押不蘆花”,是梁王的掌上明珠,除了愛你,我一無所有……所以,他們總認為我不配,也理所當然吧……
“昨天夜裡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我在一個奇怪的地方生活,母妃也在那裡,卻不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