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梁王來信,必是提及紅巾軍將‘攻保定,耽大都’之事,令你們棄繞道從四川行一事”、“主公已達楚雄,若假以時日調養,並無大礙”……還有夜深思熟慮後的應“諾”,在聽過什麼之後頗有為難的“夜不敢擔保,只曰‘盡吾所能’也”,末了似乎還提到幾次“布囊”和“離間”什麼的……迷迷糊糊、半夢半醒之間,我再怎麼努力,再怎麼聚精會神地去聽,卻也只落得個一知半解。
未等我心裡不知所想地咒罵著該死的“昏睡穴”,前所未有的困頓再次襲來,徹底湮沒了我所有的知覺。恍惚間,自己的靈魂好似已神遊到某個仙境,視覺、聽覺、嗅覺皆在,卻來得好不真實。睡意的殘破,一樣驚現恰到好處的快意——粉紅、鮮綠、明黃提前交織成夏日清新美麗的畫卷,我到之處,花香飄飄,花開不敗。
忽然耳邊傳來悠悠的樂聲,隨聲而望,遠處的花樹下靜坐一位美麗女子。看著花瓣隨風飄落在她的長髮之間,聽著那聲聲悠揚的古琴之音,我的心情竟是久久不能平復,正如老子所云:大音希聲,大象希形。讓我不禁在想,是否有神靈活在她靈秀的外表下?
一切都若眼前一般靜好,一切現實的叵測和黑暗都不復存在,心有如被洗滌般清潔,一塵不染。多麼好的光景呵!我顫抖著張開雙臂,願乘著琴聲的翅膀無聲而去。忽的,她和樂而歌,歌詞字字入耳:
夜瀰漫,月朦朧,人影兩相逢。
淚滿面,無回首。卻道離別苦。
人自迷,迷自陷,幻滅竟成空。
無所思,無所依,世間情為何?
真時假,假時真,可有悔意時。
落花水,水中花,流去年華月。
無情物,換無情,且道往昔誤。
(第二卷完)
分割分割,沒有分割線偶繼續用文字分割。
呼……話說第二卷就此結束了,可能有的讀者會覺得這一卷結束得有些突兀。其實是因為第二卷“花”卷(不是那種麵食小吃!),如卷首所寫“花開不易,花逝悄然”,它的消逝必然引出新的境界,而下卷“雪”該是什麼呢?呵呵,我先賣個關子,請大家繼續支援側妃》,期待著風雪的侵襲吧……
P。S 今天是冬至,古人講究“冬至大過年”的,無奈偶今天獨在異鄉回不了家(哭啊……),儘管這樣,還是祝大家冬至快樂,閤家幸福!記得多吃餃子和餈粑喔^0^
番外孟恩之離離不棄1
我想,如果人生真是一本書。那麼,屬於我的厚厚記載,字裡行間密密麻麻無非不在重複著兩個字——“不幸”。
也許就連大明殿中著明黃袍子、熠熠高座的皇帝,也一下子想不起像我這樣一個皇子的名字吧?誰會知道誰又會想得到,這個世界上就有一個,在殿陛龍鳳白石闌玩耍,都有被拖去杖斃危險的皇子。是的,我就是一個不幸到連最起碼的來自父親的關注都沒有的可憐蟲,“父愛”兩字,在我心中只是“奢侈”的代名詞。
似乎是掌管命簿的神仙也有疏忽的時候,在我滿滿的不幸中,夾雜了一筆比任何事還耀眼的幸運。八歲那年,在莫日根將軍的別院裡學弓射的午後,孃親拖著病體卻面帶疲倦微笑,牽著一個陌生小女孩向我走來的畫面,我此生都難以忘懷。
母親慈愛的微笑比春日溫暖,女孩在一旁很安靜,沒有表情,靈魂彷彿不在體內,一切皆空靈。
我錯愕著,之後一想到這個畫面,我都會有種微妙的窒息。一是,我從未想過,那居然是我見母親的最後一面;二是,我之後愛上那陌生女孩,愛得義無反顧。
五歲第一次看見,漆黑的雨夜,閃電下映出孃親咳嗽咯出的血,在白衣濺出的不規則圖形。我奔出那個偏僻的樓閣,用稚嫩的聲音大喊著“傳太醫”,一直喊到嘶啞,都沒有半點太醫影子。我生怕母親就此離開我,顫抖瑟縮,倒在泥水裡哭得發不出聲音。很久很久,一個羸弱的懷抱把我扶起環緊,孃親蒼白的嘴唇一張一合:“兒,孃親沒事的,我們回去吧!”
翌日在國子監習課後,我與巴圖說起昨夜宮中尋醫不得之事,又囑他明日到南市請個醫生過來。巴圖聽後亦是心急如焚,連連點頭:“少爺放心,我一定給夫人請來最好的醫生……”
“混賬!就由那賤妾自生自滅,你懂什麼?!”尋聲而視,果然是愛猷識理達臘,目光挑釁,囂張如此:“可笑,父皇忽視了幾年的賤人,自以為是什麼東西,還妄自傳太醫。可笑,真可笑,哈哈哈哈哈……”
又是他!那個眼裡高傲得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