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微笑起來,起身對我還了禮,便落落大方道:“梨渦杏眼桃花面,阿蓋公主果然
絕美蓋世。”
身為當朝皇帝賜封的公主,氣質當然不能輸於她,我客套地同她賣弄起文字上的大刀:“綠水盪漾晚鶯啼,雲淡湖堤若煙生,久聞青小姐機敏聰穎,今日一見竟如此清新脫俗,幸會幸會。”
女人間的互相恭維是一劑猛藥,不是藥到病除就是藥死翹翹。席間上下能聽出來的,顯然不知道我和小青想上演的會是那一種,皆屏住呼吸不做聲響。特別是她那不爭氣的傾城老爸,居然沒一點兒首富的爆發樣,骨痩嶙峋一無所覺般只有緘默。莫說父王與段功坐在一起,那靠權力扶植的威勢總抵不了他那與生俱來的威勢。不過比起某人的老爸,俺們老爸比較有思想無代溝,與王妃相視而笑後,很無痕地插斷我們先前的語鋒,和藹可親又不失威嚴道:“女兒如此盛裝,真是若天仙下凡,幾年前在宮中習得的舞蹈可是忘了?”
父王語氣裡有種在外人面前責罰我的東西,但抹不開滿臉嬌慣寵溺地笑,最讓我詫異的是,連平時不與我說半句的王妃也一齊笑得那麼花枝亂顫,著實雷人。我在須臾間左思右想,又在腦中回放幾式即將遺忘的步法,既而微笑頷首:“諾,為了代表雲南各族人民對大英雄的感謝,阿蓋願邊歌邊舞,獻醜一曲。”
我故意用露骨炙熱的目光凝視端坐其上、極少說話的段功,順便觀察一下有了阿祥的青小姐有沒有嫉妒的趨勢。答案很讓人掃興,結果是人家根本不在乎。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觀察我發現,段功再怎麼變,作為大理王爺總管的身份時,臉皮總會薄上不少。這不,被我盯多了表情也有些不自在,明明無話找話還依然那麼溫文有禮:“公主願歌?段某榮幸之至。不知公主將歌唱何曲?”
好在這話問得剛和我意,我笑顏如花,用指尖觸碰一下頸上之物,方道:“阿蓋曾寫詩一首,歌曰金指環》也。”
哼,和你冷戰這麼就,我也不是個吃素的主。知曉你的軟肋就是嫉妒,嫉妒著幾年下來我身上一直揣帶的物件,和它的主人,我就偏偏絞盡腦汁作詩為它,看你耐我何?
思索間,樂師製備完畢,我跳舞所需踏節的盤和鼓都已經擺好。我輕輕向來賓席上座點頭示意,便從容而舞,形舒意廣。這舞我前後練過不下十次,印象一直深刻得奇。自信心極度膨脹的心遨遊在無垠的太空,自由地遠思長想。開始的動作,像是俯身,又像是仰望;像是來、又像是往。是那樣的雍容不迫,又是那麼不已的惆悵,實難用語言來形象。接著舞下去,像是飛翔,又像步行;像是辣立,又像斜傾。不經意的動作也決不失法度,手眼身法都應著鼓聲。纖細的羅衣從風飄舞,繚繞的長袖左右交橫。絡繹不絕的姿態飛舞散開,曲折的身段手腳合併。 我知道,沒有一個人不為之而折服,更何況,還有殺手鐧在後面呢!
稍爾我靜靜墜落,如櫻花般悽美盤旋坐於地面,樂師的管絃也截然而止,只剩下類似hip…hop節奏的鼓點還在進行。不錯,這就是我此次的最大創新——元代說唱,公主rapper,搶不到眼球才是怪異!
一曲金指環》被我說唱得頗有中國風的別緻味道:“將星挺生扶寶闕,寶闕金枝接玉葉,靈輝徹南北東西,皓皓中天光映月。玉文金印大如鬥,猶唐貴主結配偶,父王永壽同碧雞,豪傑長作擎天手。”
輕步曼舞像燕子伏巢、疾飛高翔像鵲鳥夜驚。美麗的舞姿閒婉柔靡,機敏的迅飛體輕如風。口中詩詞如玉珠落盤,鏗鏘節奏鼓舞人心,志在高山表現峨峨之勢,意在流水舞出蕩蕩之情。 曲畢舞終,滿堂無不掌聲雷動,阿蓋公主再次名滿昆明城。
後人也因押不蘆花這日之表現而讚美不已,紛紛曰由此可見我歌舞文學才華和歌舞造詣之深。
那原本還暗暗有些清高的小青,也顯然輸得心服口服,自斟美酒敬於我,聊表歉意。我達到目的,亦不是個小肚雞腸之人,大方仰頭而飲,乘興而歌。孰料這裡的美酒不同別處,後勁大得離譜,小小一杯已經興奮得讓我當著全府上下唱起了發如雪》。偏偏我的酒品差得離奇,我只有百分之三十的理智目睹我百分之七十的奔放著,已然斜靠在大英雄的桌前,反覆重複著那句古代閨中女子聽了都該臉紅的——
“我用無悔,刻永世愛你的碑……”
“傾城老爺”找到馬屁的臺階,話突然多了起來,笑眯眯地俯身向父王一拜:“既然公主對段英雄如此喜歡,不如……”
“不可通婚,”自始至終一言不發,如坐在黑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