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禮齊齊下跪:“小的參見太子殿下。太子千歲!”
“嗯,起來吧。”愛猷識理達臘鎮定中帶著高傲,環視左右並無什麼人物,繼而發話:“小王欲進裡面審一個犯人,你們就在外面守著吧!”侍衛們憚於太子的威懾,聽言後,嘴裡應著“是”,身體已經讓開一行道。無人注意,我心裡自是一喜,低著的頭嘴角微微上揚,跟著就往天牢進。不過十餘步,卻聽一個冷不防的喊聲從身後傳來:“等等!”我們隨太子止了步,心跳過速帶動著臉已通紅,見太子已轉身,不耐煩地問道:“何事?”
難道有人認出了我們來?事情大條了!欺君犯上,這可是株連九族的罪名。我猛的一下子呼吸急促到快窒息,想親眼看看後面到底是什麼事,自己卻緊張得注了鉛一般,欲扭頭,鏡子卻絲毫不動。餘光掃過夜,滿臉沉寂冷淡,並不見一丁點慌張之色。再看她漸漸握了拳,分明已是做了破釜沉舟的打算,事情不妙,就冒死一拼了。
稍爾,不知哪個侍衛答道:“小的眼拙,怎看得太子殿下身後的小哥倆,好似面生啊?!”
第二十六章 獄言佑旨
難道有人認出了我們來?事情大條了!欺君犯上,這可是株連九族的罪名。我猛的一下子呼吸急促到快窒息,想親眼看看後面到底是什麼事,自己卻緊張得注了鉛一般,欲扭頭,鏡子卻絲毫不動。餘光掃過夜,滿臉沉寂冷淡,並不見一丁點慌張之色。再看她漸漸握了拳,分明已是做了破釜沉舟的打算,事情不妙,就冒死一拼了。
稍爾,不知哪個侍衛答道:“小的眼拙,怎看得太子殿下身後的小哥倆,好似面生啊?!”
“小王親自選的高麗貼身侍從,要與你一個狗奴才面熟麼?”
他身軀凜凜,把聲音一下子提高許多,幾步走回,怒火中燒。用如此一個曖昧的言外之意,氣勢洶洶地質問剛才發聲的守衛。
耳邊的囂張氣焰感染著所有人,片刻間鴉雀無聲,只有偷偷呼吸的動靜。我只敢死死閉緊眼,心裡不停地禱告:“觀音菩薩,聖母瑪利亞,能顯靈的佛祖……請一定保佑我們,保佑沒人發現我,保佑孟恩沒事,保佑木匠皇帝能下旨速速放了他……”
“畜生!”太子看腳下此起彼伏磕頭求饒的奴才,不屑地扭頭便往裡走,“還不給小王滾出去!”
“是……是……小的們告退。”以剛才出頭的侍衛為首的幾人求饒不斷,連滾帶爬地退下。不留半點餘地,愛猷識理達臘平日的傲氣我見得不少: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間太歲神。看自大狂剛才邪惡的表情,很有踹他們幾腳的衝動。我心裡冷笑,真是一物降一物,在這天牢之中,老虎來了,猴子也稱不了大王。那麼……我心裡一個咯噔:若是“老虎”不在的時候,這些“猴子”,會怎樣欺負其他的“動物”呢?
“哐鐺……”
一個念頭浮起,心都泛起疼痛:孟恩,你是怎麼支撐下來的呢?
冰冷的激靈掠過全身的神經細胞末梢,我不自覺打了一個冷噤。夜似乎看出我心裡的不安,伸手輕握我的手指,冷冷的目光好像流出些柔和,又像是一剎那的錯覺,稍縱即逝。兩隻冰冷的手疊在一起,說不清誰要更冷些,但卻是當下最好的安慰。
我雖然有心理準備,卻被剛才的一連串感覺鬧得有些恍惚。輕頷首,一個“謝”字還未吐出,愛猷識理達臘的居高臨下就壓住了我的話:“我們只有一炷香的時間。”
太子和夜都幾步走開,我顫顫走到獄門前,拿掉已經開啟了的鎖,抽掉牽引著的鏈子,金屬交織成的聲音像來自地獄的前奏。我邁開步子,踩到薄薄的枯草,隱隱聽見裡面似乎有了動靜。一想裡面之人是我等待了三個多月的孟恩,心頭又是一緊,我們真要如此重逢麼?
推開門,高窗透過光直射下的,有著青青胡茬、輕閉眼的落魄少年,可不正是孟恩嗎?他瘦了,站起來的動作有些顫巍巍,單薄得讓人心底發疼。雖然他只穿著襤褸的麻衣,並未著那身黃金戰甲;雖然他只盤坐在沾滿塵土的稻草,而不是棗紅色的高馬上;雖然他慣有的陽光早已被陰霾取代,無了蹤影……我卻還是能一眼就認出他來!鬆手丟下鏈子,我早已鼻子一酸,繼而淚流滿面,強忍著心頭的抽痛,輕輕地喚著:“孟恩,我來看你了……”
孟恩不敢置信地睜開眼睛,顫抖的睫毛像是撲扇的黑蝴蝶,側過頭來用依舊溫柔如麋鹿般的眼神看著我:“你?”如霧籠罩的眸子中忽的閃出一絲晶亮,他乾裂的嘴唇張闔若求生的魚:“押不蘆花……我……”
看出他眼中的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