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璃月是因為當日與自己決裂一氣之下才與葉千潯在一起的事實後,心傷難愈,連夜便返回了西武。
慕容倦和燕瑝可算自幼相交,換命的兄弟,璃月要嫁燕瑝,即便他心中痛苦,也不好表現出來。
剩下葉千潯和蘇吟歌兩人,打過幾架之後也冷靜了下來,知道璃月心意已決,即便他們再鬧,怕也無力迴天了。
想走,想起沒幾天便是璃月與燕瑝大婚之期,又邁不開步。
想留,可心裡生疼生疼的。
兩人住在古城同一家客棧,由一開始見面就打架逐漸演變為見面就喝酒,幾天功夫,便為酒鬼隊伍又添兩名精英。
……
大婚之日,舉國歡騰,永安沸騰。
裴青瑤到底不是無情之人,借皇帝大婚之名大赦天下,連兩個月前試圖逼宮的琛王裴邦卿也放了,只不過,他不能再住在永安。送他出城之際,裴青瑤曾與他長談過一次,出門時,有太監看到琛王爺的眼睛紅紅的,似乎哭過。
皇帝大婚的禮儀多到幾乎讓璃月抓狂,頂著華麗厚重的鳳冠霞帔,璃月在宮婦的引領下從天不亮一直忙活到下午,剛忍不住要發飆,好在忙裡偷閒從鳳冠前面擋臉的寶石流蘇後偷看了一眼燕瑝,然後發現今日的他一身龍袍神采飛揚,帥得讓人恨不能鼻血口水一起流,於是也就耐下了性子。
折騰到半下午的時候,璃月突然看到了解脫的曙光,司儀官說,請皇帝皇后到宮門外的龍鳳台上受萬民朝拜給萬民賜福之後,便算禮成了。
成婚當日去宮外受萬民朝拜是東儀皇室歷代延續的規矩,而給萬民賜福實際就是賜萬民宴。
踏著紅毯去宮外,皇帝和皇后可以手牽手以示恩愛。燕瑝剛過來牽住璃月的手,璃月便低聲抱怨:“瑝瑝,這鳳冠是不是純金的啊?他孃的也太重了,我脖子酸死了,摘掉了算不算對萬民不敬啊?”
燕瑝聞言,在一眾驚異的目光中伸手將璃月頭上鑲著南珠嵌著寶石的鳳冠摘下來,丟給一旁的宮女捧著。
司儀官:“皇上……”
“誰造的這頂鳳冠?想把皇后的脖子壓壞嗎?明天叫他來見朕。”燕瑝語氣不善。
底下人見狀,立馬噤聲。
璃月暗中掐著燕瑝的掌心,低聲偷笑:“假正經。”
燕瑝正正神色清清嗓子,一本正經地在璃月耳邊私語:“如果這是去洞房的路上多好。”
璃月憋笑憋得辛苦,狠狠地掐了他一下。
迎著八月午後燦爛得耀眼的陽光,璃月紅裳迤邐地和燕瑝一起登上了那座六丈多高的龍鳳台,臺下,成群的侍衛呈半月形將人群與高臺隔開,放眼望去,皇宮前巨大的廣場上密密麻麻地站滿了前來瞻仰皇帝皇后的永安百姓。
站在人群中央感受著萬丈榮光,璃月心中卻不由的擔心,擔心葉千潯蘇吟歌等人是不是也正在下面仰望著她?他們會不會因為這一幕傷心痛苦無法紓解?
她不知道的是,今天天剛亮,慕容倦便抱著一罈他雪藏已久的陳年佳釀去了葉千潯和蘇吟歌下榻的客棧,此刻,三人已橫七豎八地醉了一地。
燕瑝和璃月剛剛在臺上站穩,便聽一名聲音極具穿透力的太監拖長了尾音高聲道:“拜——”
廣場上烏壓壓的人群呼啦一聲全部矮了下去,山呼萬歲。整齊劃一的動作,響遏雲霄的聲浪,站在高處看著聽著,那種高人一等,芸芸眾生皆在腳下的尊榮感油然而生。
也許就是因為這一刻的感覺太過震撼人心,太過迷人,所以各國皇室才避免不了兄弟相殘,父子相爭,帝位更替……
璃月正出神,冷不防耳邊捕捉到一絲異響。
“月姐姐……月……咳,月姐姐……”
這一絲聲音夾雜在百姓山呼萬歲的聲浪中委實渺小而可憐,可她堅信自己沒有聽錯,當即垂眸在人群中尋找聲音源頭。
果然,廣場右側臨近龍鳳台的地方,有幾個人並沒有下跪,見她轉頭看去,還有個人衝她揮了揮手,然後,向後便倒。
璃月錯愕。
小、小粉嫩?
有驚無險
璃月眼看著金縷倒下去,以他為中心那一小圈亂了起來,而她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當即用只有燕瑝聽得見的聲音低語道:“燕瑝,那是南佛太子金縷,好像暈過去了,你派人先把他安頓起來可好?”
燕瑝二話不說,招手讓侍立一旁的太監過來,吩咐兩句,太監疾步向臺下奔去。
儀式結束回到皇宮,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