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明媚微笑,彬彬有禮地溫聲道:“裴郡主多禮了。”轉頭向門外喚道:“李逝。”
李逝應聲進來。
“接旨。”金縷道。
裴延熙本來不知金縷身份,此刻聽他要頒旨,便知他必是南佛皇室中人,此旨定然是要命他的屬下送她回東儀了,心中不由大喜。
李逝跪下侯旨。
金縷笑意盈然地掃了眼一臉期待的裴延熙,字字清晰道:“本宮命你,將此女帶回去,奸到死。”
一句話說完,兩個人都石化當場。
“怎麼了?”不聞接旨聲,金縷不滿地低眸去看李逝。
李逝一本正經地等來這麼一道史無前例的諭旨,瞬間暴汗,擦著額頭囁嚅道:“殿下,這個……屬下年事已高,執行起來,怕是有困難。”
“哦。”金縷瞭然地點點頭,道:“那就賞給你的屬下,輪到死好了。”
“你不能這樣,秦璃月答應不殺我的,你這樣對我不怕她追究麼?”裴延熙沒想到自己竟然遇到這麼個人面禽獸,當即垂死掙扎般嘶喊起來。
金縷一臉的無辜,道:“殺你,我殺你了麼?沒有啊,我送你回東儀了,至於你半路逃跑去了哪裡,我就不知道了。”言訖,他微微笑起來,看著李逝拖著她消失在廳門外。
*
璃月衝出樓船大廳直接就奔往東儀追查真相,連個招呼都沒跟牛轟打,因而,晚出來一步的金縷和玉無塵都沒找到她,唯有二話不說跟著她衝出大廳的蘇吟歌追上了她的腳步。
半個月,兩人一路輕功加快馬,日以繼夜從南佛到東儀,最後終於輾轉到西武曦王府。
這日,皇甫絕正要外出,冷不防在府門口撞上一個人,低 頭一看竟是璃月,腦中還沒反應過來,璃月劈頭就問:“觀渡在嗎?”
“在……”皇甫絕下意識地回答,話音未落,女人卻已風一般向王府後院衝去。
皇甫絕怔了半晌,轉頭,見蘇吟歌面色微白靠在府前石獅上休息,顯然不準備告訴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猶疑了一會兒之後,轉身向府內走去。
裴延熙失蹤的訊息早在半個月前就傳遍了整個東儀,觀渡自然也得到了訊息,此刻正和宴幾在房中商議如何應對此事,冷不防璃月一腳踢開房門闖進來,大聲道:“觀渡,我有事問你。”
……
皇甫絕在庭院小徑上來回徘徊,不時地看看觀渡的房門,就是沒有勇氣進去,兩刻之後,門開了,璃月失魂落魄地走出來,身後,觀渡和宴幾站在門內一臉的憂色和愧疚,卻也不留她。
皇甫絕看著璃月,上次去盛泱打援,他並沒有出現她面前,因而將近一年來,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她。
他從未見過她這個樣子,憔悴,木然,眼神空洞,彷彿被抽乾了靈魂的木偶一般,機械地邁動著步伐向府外走去。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竟能讓她這樣?他心揪了起來,轉眸看向宴幾和觀渡,然而他們的表情並不能給他答案。
璃月渾渾噩噩地走到府門前,連門檻都不知道要邁,如不是蘇吟歌眼疾手快衝過來扶住她,她便要當眾跌個狗吃屎了。
這一踉蹌,璃月回過神來,抬眸看了看蘇吟歌,眸色突然痛苦起來,撒腿就跑了出去。
蘇吟歌急忙追上。
璃月一路狂奔飛躍,一口氣竟然跑出去幾十裡遠,來到一座高山懸崖上,懸崖另一側是條瀑布,雪色激浪源源不斷地衝向崖下,發出雷鳴般的轟然巨響。
“啊——啊————”璃月站在懸崖邊,握著雙拳弓著腰,聲嘶力竭般的尖叫。
觀渡說,他沒有確切的證據,他只是懷疑,懷疑即便她和裴延熙被調了包,她也不是琛王裴邦卿的女兒,而應該是東儀太后的女兒。
她見到了太后奶孃遊氏的那些書信,看到了那個負責調換她和裴延熙的人。
她和觀渡非師非友,卻也亦師亦友,對他的判斷,她存著莫名的肯定和相信。
她想起了在東儀皇宮,她看到太后看燕瑝的眼神和看裴延熙眼神的不同……
……
這麼多年,她所感恩著的,痛苦著的,堅持著的,揹負著的,信仰著的……一切的一切,都錯了……
原來她從來就不知道自己是誰,她自認為真實的人生,不過是別人強加給她的,錯誤中的錯誤……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她?為什麼要讓她來承受這一切?
十 幾年來,她一直抑著苦痛假裝堅強,到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