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東儀的郡主,燕瑝是我表哥!”裴延熙縮在箱中,面色蒼白。
“是嗎?可這與我有何關係?”璃月冷笑一聲,抬首欲向廳門外喚人。
裴延熙看著玉無塵,一臉的惶急,哀求道:“玉公子你救救我,求你看在我父王和太后姑姑曾熱情款待你的份上,求你救救我。”
璃月聞言,轉身,問玉無塵:“要為她求情麼?”
“既然是你的禮物,自然由你做主,我沒意見。”玉無塵眸光明媚道。
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也沉了,裴延熙癱坐在箱中,思考自己還有沒有活命的可能。
對他這個答案,璃月甚為滿意,剛想叫人進來,不意裴延熙一把攥住了她的衣角,仰頭看著她問:“你原名是不是叫莫璃月?你娘是不 是叫秦蘇蘇?你右肩後是不是有片花瓣狀的粉紅色胎記?”
璃月動作一頓,皺眉看著她:“你怎麼知道?”
真的是她……裴延熙真想苦笑,可此刻,除了告訴她真相,她真的找不到第二條可以保命的途徑了。
“如果真的是,那你不能殺我。”她鬆開了她的衣角,緩了口氣,坐回了箱中。
“為什麼?”璃月更加不解了。
“因為你的養母,是我親生母親,你不能殺了將你養大的恩人之女。”裴延熙丟擲石破天驚的一句。
此言一出,廳中四人皆都愣住了。
“養母……親生母親?你究竟在說什麼?”璃月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盯著她問。
裴延熙仰頭看著她,有些淒涼的一笑,道:“你沒發現,我長得和你母親很像麼?其實,你不是秦蘇蘇的親生女兒,我才是,我們從小就被調換了。”她褪下自己右肩上的衣服,將右肩後那枚刺青胎記給她看,那枚刺青本來被藥水給擦掉了,她怕露出端倪後來自己又找人給紋上了。“我這枚胎記是紋上去的,你的肩後,應該有一枚與我形狀一樣的胎記吧?”
看到她肩後那枚胎記,聽到她說的話,璃月猶如被五雷轟頂。
親手弒母的罪和痛,她揹負了整整十二年,而親手弒父的罪,她也揹負了兩年,到頭來……他們竟都不是她的親生父母麼?
她原以為自己的生命就是源自謊言,難道,這謊言之中還有謊言?
這讓她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她瞬間失控,一把掐住裴延熙的脖子將她抵在箱壁上,問:“這些你早就知道?是誰告訴你的,你給我一五一十說清楚,否則,我立刻殺了你。”
裴延熙被她掐得直翻白眼,兩隻手徒勞地掰著璃月的手腕,喉中發出窒息的“咯咯”聲,哪裡還能說話。
璃月這才意識到自己用勁過大,便微鬆了一些。
裴延熙嗆咳起來,因怕她真的一時失手掐死自己,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脖子,一邊咳一邊上氣不接下氣道:“我也是……剛剛才知道,咳咳……咳……就在前幾個月,有個黑衣人來找我……說我不是真的郡主,是他告訴了我一切……在此之前,我也是……一無所知。”
“那黑衣人是誰?現在在哪?”璃月問。
“我不知道……”裴延熙剛一開口,璃月又一把掐了過去,怒道:“你耍我?!”
“我真的不知道,他來找我只是為了用這個來利用我,不過我知道他在東儀弄了一支船隊販鹽,就在鳴金通衢一帶,是我幫他們打通的關係,你可以去查,他什麼都知道。”裴延熙急忙解釋。
璃月盯著她,胸口起伏著,腦海中一片混 亂。
“月姐姐,既然她是你養母的女兒,你就放她一馬吧,眼下,還是弄清楚自己的身世比較重要。”一直坐壁上觀的金縷突然起身,走過來為裴延熙求情。
璃月回過神來,鬆了手,頓了頓,一言不發就衝到門邊開啟廳門跑了出去。
蘇吟歌見狀,忙跟著衝了出去。
玉無塵坐在桌邊目色深邃地看著裴延熙,不動。
“玉公子,要帶她走麼?”金縷轉身看著玉無塵笑問。
玉無塵本想多問她一些關於璃月身世之謎的細節,但看金縷這樣,顯然是不肯給他機會了,若他真的將她帶至別處問,事後難免引起璃月誤會。
於是他搖搖頭,出了樓船大廳。
見人都走了,只剩下面前這位慈眉善目為她求情的年輕公子,裴延熙劫後餘生般鬆了口氣,從箱中出來,萬分誠摯地向金縷致謝:“謝這位公子救命之恩,大恩大德延熙沒齒難忘,容後圖報。”
金縷綻開一個牲畜無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