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西面的月洞,沿著光潔的石子小徑就到了後花園。花園雖不大卻佈局合理,是仿蘇州的“聚錦式”。
院中花木繁茂,太湖石堆壘的假山峰巒疊嶂,幽深曠邈中略見崢嶸,宛如一幅寫意風景般讓人心情寧靜。
其實謹惜並不是為了散悶而來,而是憑著前世的記憶來尋一個人……一個至關重要的人!
正文 5緊迫
信步在曲徑通幽的小路上,謹惜忽然瞧見山石隱處有一鸚哥綠的袍角露了出來。她故作不見,向前走了過去。
突然,從天降下幾隻癩蛤蟆、黑蜈蚣,嚇得映雪花容失色,一把把謹惜拉到身後,揚聲喝道:“嚇死人了!哪個促狹鬼,快點給我出來!”
只聽山石後傳來笑聲,一個六七歲的男孩跳了出來:“等了這麼久才等到個笨蛋走過來!”
這個男孩就是大太太的嫡子陳澈,平時頑劣不堪。雖然大老爺對兒子嚴格,可擋不住老姨太太溺愛孫子,但凡惹了事都不告訴大老爺。
“澈少爺,這才什麼時辰,你怎麼就跑回來了?難道先生不管你嗎?”映雪撫著胸口皺眉問道。
“他還敢管我?一進書齋就淋了一頭墨汁,只怕現在正洗衣服呢……哈哈哈!”他正笑的開心,突然板著臉道:“臭丫頭,你敢多嘴亂說小心我收拾你!”
謹惜笑眯眯地走到他面前,說:“澈表弟放心,映雪不敢亂說。表姐知道,在眾多兄弟中,澈表弟是最勇敢的,什麼事都難不倒你。”
陳澈的小臉上有幾分得意之色,說道:“那是自然,把墨汁放在門上是我想出來的主意!那幾個膽小鬼都嚇壞了。”
被他氣走的先生也不是一個兩個了,雖然大老爺也狠狠打過,無奈老姨太太從中護著,倒說先生沒本事,把陳澈慣得更加膽大妄為。
老姨太太那種出身自然不懂尊師重道的義理,大太太整天忙著斂財和跟大老爺的小妾鬥法。有這樣的長輩,難怪陳澈如此。
謹惜不動聲色說道:“表姐有個好玩的西域玩器,你想見識見識嗎?”她轉頭對映雪道:“你去把我那剔紅小盒子拿來。”
映雪皺著眉看謹惜,她不明白表小姐一向把那玩器珍如拱璧,深藏起來怕被陳家人拿走,今日為何卻要送給小霸王?
謹惜以目示意,映雪見其堅決,只得轉身而去。
見映雪遠去,她小聲對陳澈說:“既然你說自己厲害,那表姐跟你打個賭,有件事你若敢為,表姐就把西域玩器送給你!”
“什麼事?”陳澈皺著眉問。
“帳房徐先生最重視他那串銅鑰匙,誰摸一下都會被罵一頓。你能把他的鑰匙偷來,又神不知鬼不覺的送回去嗎?”
陳澈遲疑道:“這……讓母親知道會捱打的。”雖然他年紀小,也知道輕重。
謹惜故意嘆口氣道:“那個西域人偶上了發條能自己走路,原本想把它送給你的,原來你只是在吹牛……”
“誰說的?這點小事我還能辦不到?”他漲紅了臉說:“我知道徐先生中午喜歡午睡,等他睡著了,我偷來給你看就是了!”
“好!中午就在這裡等你!”謹惜伸出手與他擊掌賭約。
望著陳澈遠去的身影,謹惜抿緊了唇……離父親上京的時間越來越短,她覺得有隻無形的手已緊緊勒住她的脖子,讓她難以呼吸,她不得用些非常手段!
好在她太瞭解陳澈,陳澈是個被寵壞的孩子,在祖母的包庇下以闖禍為樂事。而且現在才七歲,想不到更深的問題。只要有一線希望,她都會去嘗試!
中午的陽光炙熱,柔嫩的花枝都萎靡垂頭,懶懶地躲避著強光。謹惜支走映雪來到山石嶙峋處等陳澈,等了許久都不見他來,心中不免擔憂,緊張地額頭冒出汗來。
正在四處張望時,突然肩上被重重地拍了一下。回過頭看到陳澈正得意洋洋地拿著那串銅鑰匙看著她笑。
謹惜的一顆心才放下,接過鑰匙,謹慎地看看他身後問:“沒被人看到吧?”
“當然沒有!我是誰啊?”陳澈向她伸手道:“給我玩器!”
謹惜把剔紅盒子遞給他。陳澈開啟盒子,看到那個金屬的人偶造型精巧,背後還有把鑰匙,可以上發條,興奮地擺弄起來。全然沒發現謹惜的手在袖子裡把鑰匙按壓在印模之上……
陳澈正玩的高興,卻聽到謹惜說:“好了,現在快把鑰匙悄悄還回去吧,萬一被發現就真的要挨板子了。”
陳澈只好點點頭,用手帕把鑰匙包了起來,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