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傍晚,雖是大好的晴天,卻也瓦涼瓦涼的,尤其是渾身溼透地時候,那涼勁兒直透人的心窩裡去。
霍侯夫人一個忍不住,就啊啾起來。
大家各自狼狽,也沒有我給你脫件衣裳吧這樣的事兒。那邊再敲門,一是被澆,二是人家都躲屋裡了,擺明身份人家也以聽不到為由不答。除非你找來傢伙,叫人撞門。
所以,是繼續相持叫門,還是先回去收拾自己。這是個問題。
霍侯夫人氣得直抖,或者是凍的。侗媽媽也一身狼狽,牙打著顫勸道:“……在這兒再呆下去,下人看著這樣子也不妥當,再說這天冷成這樣,小心別凍出病來。……夫人千萬忍得一時,來日方長。”
憤恨又不甘,總之她們悄悄退散了。回去熱水泡澡,薑湯猛灌什麼的。
明玫不管,她還關在自己院子裡,到底沒有去請安。後來乾脆差人去盛昌堂報了病,說路上吹著冷風,回來後頭重腳輕睡得昏沉,醒來後怕感染病氣就不來請安了。明天見好了再過來。
一面猶想著就這樣直接對上幹起來了?要不要找幾個武力值高的人回來護駕呀。
虎視眈眈自有一番佈置的盛昌堂眾人甚洩氣,不過也好,靜待來日,你還能插翅飛了不成。
等再晚些時候,霍侯爺回來後便得知,夫人病了,嚴重傷風。於是事情是這樣子的……
原本內宅兒,是女人家的事兒。霍侯爺當然不好直接把媳婦叫來一頓批,要迂迴,得先叫霍辰燁來一頓批,然後再逐級進行。當然如果霍辰燁轄制不住,那另說。
結果一問,他家燁哥兒不在家,回門完媳婦兒都回家了,他還不見蹤影。再細一問今天回門詳情,老兩口覺得他們都悟了。
霍侯爺不品評別的,就說了一句:“半路一聲不響扔下媳婦兒跑了?難怪兒媳生氣。等燁哥兒回來再說。”
霍侯夫人心中也覺安慰,那洛月果然好使啊。那賀氏其實是潑燁哥兒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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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等霍辰燁回來的時候,又是另一番樣子。還不等給他灌點兒夾板兒氣受,他已然是滿頭包了。
明玫看著殘遭摧殘的霍辰燁眼珠差點掉下來。一邊眼角青了,額頭一處紅腫,鼻樑上有一處血痂,上嘴唇也腫得臘腸似的,一邊嘴角還有血跡。看那樣子,也不知道牙齒有沒有脫落兩顆下來。
明玫呆了呆,才一聲驚呼:“你,你……誰幹的?”
霍辰燁直直看著明玫,女孩兒那微微的驚慌讓他愉悅,他擁著明玫回屋,卻只看著她不說話。
明玫忽然覺得有些不妥。那眼神,莫非這傷真和她有些關係?這絕逼不是賀正宏乾的,休想栽贓到賀老爹頭上去!
莫非是又去哪裡爭花魁去了?反正和賀家正玩你不爽我不爽你的戲碼,藉機去消遣還正合情合理呢。
迅速處理這張臉。先用溫溼棉布輕輕擦拭臉頰,然後輕輕給傷處塗治創的藥膏,再給紅腫或烏青處抹上和血化瘀的藥膏。因為都是小面積的傷痕,一點一點要處理得極細緻。
霍辰燁看著明玫那一臉專注的樣子,忽然心裡漫上一層柔軟的甜蜜,一把拉過小妻子箍在懷裡。
“和琦哥兒打了一架。”霍辰燁幽幽道。
唐玉琦明日一早起程奔西南赴任,霍辰燁一幫人為他送行,最後莫名變成一場對練。後來,乾脆兩人直接棄器械上拳腳你來我往地實打實肉搏了。
為什麼打架,一幫兄弟心知肚明,反正不打不痛快,也不勸架,也不置評,最後連觀戰都懶得觀了。只任他倆打得筋疲力盡,兩人都累趴在地上不想動身,有一句沒一句的哈拉了許久……
唐玉琦說:“你竟然利用她,搞得滿城風雨。”
霍辰燁道:“她是我妻,她什麼名聲我都接著。”
短短一句十分戳心,唐玉琦不由又怒起來,揮手又是一拳砸在霍辰燁身上。雖然他也利用過她,甚至差點差死她。但這時顯然他倆都沒有那麼清醒的意識去細細理論,各自只撿自己想說的說。
“你明知道這次西南迴來,我要娶她,竟然先跑回來求了旨意。”這麼赤果果的截胡,該好好揍死他才對。
霍辰燁生生捱了一拳,依然躺在地上沒有動,他盯著那萬里碧空,那上面悠悠的一片雲飄過。他眯著眼睛,嘴角帶上一絲笑,道:“所以我儘量補償你。”
唐玉琦聞言又給了他一拳,聲音早已有些沙啞:“所以你把功勞讓給我?所以我更想揍你!你這般作為,可問過我願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