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還是小年輕時就分家分清白了,如今說起來,不過同個賈姓同個宗族罷了,還處處以國公府嫡小姐自居呢,呸,當年欺負家,現知道扒著家不放了。不過家國公爺照顧自家兄弟,才睜隻眼閉隻眼由他們打著國公府招牌討些便宜的,跟上門打秋風的親戚有何不同,當誰是瞎子聾子呢。就這還誰都看不上呢,聽聽她上次當眾說妹妹的話。”盧佩儀說著,看了明玫一眼。
明玫笑笑,低頭看手指。被盧佩儀抓著的自已的小手,瘦小盡骨如雞爪子似的,而盧佩儀那纖纖玉手,指節分明,細白削長。配上那晶亮的玫紅色指甲,當真好看得很。
盧佩儀便接著又道:“後來勸她,賀家伯父征戰沙場於國有功,賀家三小姐是御賜的姻緣,對賀家,如何能夠輕慢無禮至此?她說什麼,‘為臣子為國征戰不是應盡的本份麼,就敢居功自傲不成?們賈家還是開國元勳呢,也是御賜的金丹鐵券,功勞不比她賀家的大?唐唐國公府嫡小姐,不比她賀府一小小庶女有地位,還說不得她一句不成。。。。。。’聽聽這話,象是個大家小姐該說的話嗎,狂妄自大目中無嘴碎無德到了什麼地步。有提醒說‘這種話可不能隨便亂說,傳到賀家耳朵裡,只怕賀老爺會生氣呢。’家這位國公府‘嫡’小姐卻是不怕的,還說什麼‘賀家敢惹賈家,儘管來試試看。’”說著,重重咬了那個嫡字,眼中滿是嘲諷之色,一邊說著一邊仔細觀察著明玫的臉色。
話說上次鄭府宴上賈金蘭的無禮言行明玫已經告知了賀大太太,若是大太太心生怨氣,自然會和賀老爺吹風的,倒無須她再多言什麼,對於明玫來說,那件事兒已經壽正正寢了,她不跟這賈金蘭結交相處也就是了,倒沒有必要和一個驕狂不知禮的小姑娘生氣。
有上次鄭家宴上那不知深淺的話做底子,這種帶著挑釁的沒腦的話那女會小範圍內說說明玫也是信的,不過這盧佩儀倒象是有意無意總想加深賀家和賈家的嫌隙似的,話裡話外都很有些挑撥的嫌疑。拉上她倒也罷了,誰讓她正好趕上呢。只言談中不斷提起賀大太太,提起賀老爺,提起賀家,莫非,這盧佩儀真正想結交的,其實是賀家的當家?她,想借力打力?
一念至此,明玫不由皺直眉頭,帶著點憤憤的神色,慢吞吞介面道:“是啊,爹爹為直率,很不喜聽這些不三不四的閒話。若爹爹知道了,只怕會生氣呢。賀指揮使生氣,後果很嚴重的喲。”
盧佩儀笑起來,道:“就是呢,讓她輕狂吧,有她倒黴的時候。”然後帶著點兒急切地問明玫道:“會告訴賀伯父的吧?不給她點教訓,那姓賈的,還當賀家好欺負呢。”
果然如此呢。不過,這麼快就露底兒了麼?
明玫有些好笑,眨了眨眼睛道:“早已告訴家太太了,可是家太太說,不過一個驕縱不懂事的丫頭,不必理會呢。”
盧佩儀聽了,不由一陣失望。原本賀家和自家算是有些交情,只不知祖父為什麼並不肯跟賀家來往,自己小字輩的,也不好就直接挾恩求報,那傳出去還如何做。只是如今自己有了事兒無可依,祖父又病著,不好再去擾他煩心,祖母是個只知內宅事兒的,少不得自己籌謀一二了。
那麼刻意地結交了這賀家小姐,甚至因此平白得罪了那賈金蘭,誰知今日之禍,那日事會不會就是因呢。原以為說動了這賀家小姑娘傳個話給家長就可以了呢,所謂現官不如現管,那賀老爺賀指揮使正是現管,用什麼大張旗鼓,隨便哪裡穿穿小鞋就夠她賈家受的,結果賀家竟是這樣的態度?
那賀太太出身高門,聽說婚前婚後都是個不受氣的嬌小姐,平時看起來也是個高驕的性子,那賀老爺更是橫走京城的物,這賀家,竟這麼能忍麼?
盧佩儀心思幾轉,不由有些悵然。想著自己如今的處景不知何解,竟有些怔怔出神。
明玫看著盧佩儀面上表情變幻,竟有些悲愴的意思,不由也看的呆呆的。最後見她眉間終轉堅毅,嘴角緊緊抿起,甚至輕輕哼了一聲,似是做出了什麼決定似的樣子。
明玫正看得有趣,卻見盧佩儀已經回過神來,看了她一眼,道:“妹妹給說,今天湖邊時,這賈金蘭做出身子前傾站身不穩的樣子才碰著了,可懷疑她根本就是故意撞的。”
明玫吃驚的睜大眼睛:“不,不會吧。”這種事兒為毛要講給她聽啊?她可不可以當沒聽到?
“因為之前聽到了她和一個男假山後面私會。”盧佩儀道,“這個女子心狠手辣,為些點兒小事兒就想置於死地。今日妹妹既幫了,就是礙了她,只提醒妹妹,便無害意,也要有防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