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小馬車在雪地裡吱呀吱呀,連車伕也沒有,王師親自趕車,胡小海覺得新鮮中途還想出來練把手,結果差點把車趕到山溝裡去。
“別看我這樣,我也是考過駕照的人啊。”被王師趕回車裡時,胡小海頗不滿地咕噥。
又聽到新鮮的名詞,王師側頭看了他一眼。車簾被掀起來,露出車廂裡一個小角落,少主披著披風坐在裡頭,車子普通得很,好在還有一隻小暖爐放在門邊,稍微有些暖意。
胡小海抱著膝蓋無聊地晃來晃去,“我們就這麼回去好嗎?還從邊境走,生怕別人不知道我們出逃到永珍國了?”
莊夙顏收回打量的目光,遠眺著前方的路,道:“二皇子是這麼吩咐的,還讓我們一切從簡,最好落魄一點。想來,他是有辦法的。”
“……”胡小海聽他毫不懷疑地語氣,心裡略微憋悶,下顎枕在膝蓋上不做聲了。
莊夙顏沒等到回應,轉頭看了他一眼,“怎麼?”
“沒……你們主僕情深,哪怕隔著千山萬水,也心有靈犀一點通。”胡小海懶懶地回答,順便打了個哈欠。
馬車突然停了。
胡小海睜開眼頓時嚇了一跳,原本在外頭趕車的人居然一眨眼功夫就到了面前。
這張臉雖然看起來很養眼,但湊這麼近,還是讓人覺得驚悚。
“你你你做什麼?”胡小海立刻捂胸往後靠,“別亂來哦,人家不是隨便的人。”
莊夙顏答非所問,“你在吃醋?”
“……”
胡小海很乾脆利落地翻臉了,“沒有。”
王師雖然從未嘗過感情滋味,某些時候也異常遲鈍,但至少還不到蠢笨的地步。他之前就發現了,每次只要提到二皇子,胡小海的臉色總是變化很快,嘴裡說的話也帶著些意味不明的意思。
於是王師又往前湊了湊,二人只剩呼吸的距離,彷彿一張嘴就要碰上了。
“少主在吃醋。”
“沒有。”胡小海很篤定,篤定到眼睛都大睜的地步,好像要把整顆心都從眼睛這個心靈之窗裡完完整整的表達出來。
不過很快,王師就發現這只是自己的錯覺。因為少主的目光顯然越過了自己,看向了身後的什麼地方。
他跟著回頭,就見馬車上站了個人,抱著手臂,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們。
“噢,抱歉。”他見兩人都看他,趕緊擺手,“我沒有打擾你們的意思,請繼續。”
胡小海目光上上下下打量這人打扮,他穿的很隨意,踩著木屐腳趾頭都露在外頭卻也不嫌冷。鬍子拉碴的看著有些邋遢,但那張臉俊朗帥氣,更是十分的有精神。
“是你?”莊夙顏竟然是認識來人的,從車廂裡走出來,“好久不見,吉祥師父。”
胡小海詫異,“誰?”
“吉祥。”男人自我介紹道:“這是我的名字,在我們那一派,只要是繼承掌門位置,都要改掉以前的名字換成吉祥這個名字。”
他頓了頓道:“聽說是因為創造門派的人就叫吉祥,而他是一個十分偉大的人,於是後輩都將吉祥這個名字認為是無上的榮耀,他即是名字,也相當於一種稱號。”
“啊……”胡小海撓了撓頭,其實他也沒有想知道的這麼清楚。沒想到男人挺自來熟。
“我是來迎接二位的。”吉祥往車轅一坐,拉起韁繩駕了一聲,趕著馬車溜溜達達往前。
莊夙顏坐在一邊,竟是很恭敬的樣子,“二皇子有什麼吩咐?”
“我出來採藥,結果一去不回,皇子很著急。”
王師挑挑眉,點頭,“原來如此。”
胡小海整個人都不好了,是他錯過了什麼還是誰按了快進鍵?為何他聽不懂?
吉祥顯然很善解人意,側頭對裡頭莫名其妙的少主道:“這是二皇子為你們找的理由,到時候見了太子,就這麼說。”
“怎麼說?”胡小海整個人看上去有些憨憨的。
“出來尋我啊。”
“……”他們瘋了嗎?還是二皇子手裡沒人了?只是找個人而已,需要出動王師和少主?太子是腦子被門夾了才會相信這種事吧?
莊夙顏好心解釋,“吉祥在皇宮裡的身份不普通,太子一直想拉攏他,但他同時也是二皇子的授課師父,連王上也要對他禮讓三分,是我軒轅國十分有能耐的人。”
吉祥笑著搖頭,“王師過譽啦。”
“吉祥師父不要謙虛。”莊夙顏一本正經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