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了魔一般站在乾和宮外徘徊不去。
等在遠處的王兮墨察覺她的神色不對,試著上前去輕輕推了下她的胳膊,道:“娘娘,您還好嗎?”
就是這樣一個輕微的碰觸,藍月仙忽然如同被什麼蟄了一樣,腳下忽然一軟,險些跌下去。
“娘娘!”王兮墨驚叫一聲,急忙抱住她的腰將她扶著。
藍月仙靠在她身上來支撐自己身體的重量,蒼白著一張臉,半晌之後眼中神色才一點一點由渙散慢慢聚攏起來,蒙了一層灰煙一般變得暗沉陰唳起來。
她隱忍十年才換來的一線機會,絕對不能毀在這個丫頭的手裡——
絕對不能!
和藍月仙分手以後,秦菁乘坐的軟轎就直奔南華門而去。
啟天殿那邊景帝是怎麼樣的顏面掃地或者暴跳如雷她都沒有興趣知道,只是下轎之後對著等在那裡的蕭羽微微一笑:“讓大將軍久等了。”
“微臣的本分!”蕭羽頷首,自馬背上翻身下來,親自上前為她開了車門。
旁邊有等候的太監搬了墊腳凳過來,秦菁扶著晴雲的手踩著凳子上了車。
禮炮響起,鑼鼓震天。
隨著蕭羽的一聲令下,一行數千人的隊伍浩浩蕩蕩往南城門的方向而去。
身後的角樓上,身著淡青袍子的男子迎風而立,衣衫烈烈,刀雕的面孔上那表情僵硬的沒有半點活人的生氣,定定的望著那一身鳳袍姿容絕豔的少女攀上馬車,再一點點淡出他的視線,與遠處喧囂鬧市裡的磚瓦城牆融成一片。
西楚!那個方向是西楚!
終於,他還是無能為力!
榮安公主的送嫁隊伍在七月底離京,但是嫁妝豐厚,隨行的車馬人員又多,一路上行進的卻是極為緩慢,一直走了二十餘日才抵達兩國邊境的祈寧縣城。
自大秦境內滯留的最後一晚,秦菁換了便服,撇了下人自己爬上驛站後院一處屋簷上曬月光。
為了免增離別的愁緒,自她從雲都離開以後白奕便沒有再露面,亦再沒有隻言片語給她。
他在做什麼?是在祈寧軍中還是有別的事?秦菁有時會想,卻從不去問。
因為她知道,他此時必定也在某一個地方,帶著和她一樣的心情,與她殊途同歸走著一樣的路,至於其中艱險跋涉的那些旅程——
已然是等了那麼多年,他們都有耐性。
彼時中秋剛過,而邊塞的小城相較於繁華帝都,對這些節日的氣氛營造的總要更豐厚一些,沿街好多的花燈都未及撤去,夜間有貪玩的男孩女孩在街道上追逐打鬧,遠遠看去,燈影迷離下,會另有種特別的韻味。
莫如風從屋後的梯子爬上來,遞一杯新衝的茉莉到她面前。
花香嫋嫋,氤氳在溫潤的茶水間,那味道淡而雅緻,正如同身邊男子一般,清塵絕世不染凡垢。
“夜裡天涼!”莫如風遞了茶水,順手把帶上來的一件錦緞披風遞給她。
他與她,彷彿相交莫逆,從一開始就不存在隔閡,但是從不逾矩。
他是謙謙君子,她是別人眼中清絕於世的窈窕淑女——
與他,很遠。
將茶杯放到旁邊,秦菁接過他遞來的披風搭在肩上:“謝謝!”
莫如風微微一笑,眼底眸光溫潤清醇,兀自垂下眼去抿茶。
“好在有你隨行,也自在不少!”秦菁抿抿唇,捧著手中溫熱的茶湯,眸底暈染一抹笑。
身邊莫如風不語,秦菁見他沉默,就偏過頭去看他。
月色之下,男子眼底的眸光清淺透徹,純淨而美好,一襲白衣勝雪,襯著他略顯單薄的脊背,明明是並肩坐在一起的距離——
一轉頭,看著他時,他又恍若是停滯在遙遠天際,隨時可能與月光一同飛縱而逝的謫仙。
這個男子,看似平淡無奇,但周身上下顯露出來的氣宇芳華總會在親切中由靈魂深處給人一種若即若離的心悸之感。
秦菁一時失神,莫如風似乎是感覺到她的目光,就側目過來回望她一眼:“怎麼?”
“哦,沒什麼!”秦菁回過神來,急忙別開眼,道,“路上不方便,一直沒有對你說聲謝謝,其實有蕭羽在就好,這一趟原是不必麻煩你的。”
“不是為你!”莫如風的容色淡淡,捧著他的茶杯在指尖凝滯。
他手指細且長,膚色白的近乎透明,落在玉白的瓷器上,那光彩流瀉而下,彷彿是將兩者融為一體。
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