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預備深交的模樣。
“呀,怎麼是你啊!”那少女是聽了兄長的話才注意到秦菁的存在。
她先是好奇的眨巴了一下眼,再一想到方才遠遠見著莫如風和秦菁在這裡談笑風生的模樣,眼底神色馬上就帶了一絲防備,扭頭去看莫如風道:“莫家哥哥,她是你的病人嗎?”
“不是!”莫如風道,眼底顏色一片坦蕩的扭頭對秦菁露出一個歉疚的笑容道:“阿菁,我與顏大公子要敘敘舊,今天怕是沒時間招待你了。”
“沒關係,我就是出來走走,順便過來!”秦菁道,“我應該會在這裡留上幾日,回頭等你得空了我們再見吧!”
“好!”莫如風點頭,回頭對旁邊自己的醫童吩咐道:“天色晚了,你駕車送她們回去吧!”
“是。公子!”那醫童應聲,繞過去開啟簾子。
秦菁沒有拒絕,扶著靈歌的手上了車,這才回頭對莫如風露出一個笑容。
她這笑容原是極淡,但是映著這冰涼的夜色,眸中清冷的光影微微晃動,竟會有種波光瀲灩之感。
但卻只是曇花一現,便隨著重新落下的簾子遮擋在了車廂裡面狹小的空間裡。
因為莫如風之前也剛剛下車,此時車內還有油燈未熄。
莫如風的這駕馬車很樸素,完全比不得她在京中的車駕那般奢華富貴,只在車廂一側擺放了一張很小的矮桌,桌角上放著他適才看過忘了收拾的一本醫書。
秦菁閒暇無聊,就信手拈來翻了兩頁。
這應該是根據誰家珍藏古典抄拓寫下來的手抄本,原書的墨跡已經有些舊了,旁邊更有許多用蠅頭小楷標註上去的小字,應該是出自莫如風的手筆無疑。
秦菁漫不經心的翻了兩頁,忽而又再想起莫如風的病,就又有了幾分好奇,沉吟問道:“如風他——到底生的什麼病?聽白奕說起上一回他病發似是很嚴重的樣子。他與羽表兄早有交情,你們兩個跟在表兄身邊,可有聽他提起過?”
“這個倒是沒有!”靈歌和旋舞對視一眼,俱是搖頭。
“只是偶然一次聽他與公子閒談的時候提起,說是孃胎裡帶出來的毛病,一直都是這樣。”靈歌道,說著取下發間銀簪將燈芯挑了挑才又繼續說道:“不過莫大夫那個人卻是極為豁達的樣子,他像是已經將這些看淡了很多了吧!”
莫如風的身上,的確是有這麼一種氣韻——
不華貴,不奢靡,似乎每一步都很隨心,從來不被外物影響的樣子。
自己拖著這麼一副病體,還在懸壺濟世的替別人診病救命。
但如果硬要說他的天性如此,這般隨和善良的話——
反觀,在幫著她的時候,他的一味毒放倒多少人都不在話下。
也許就是因著和蕭羽的交情,自己對他的任何要求他都從不拒絕,他雖不親手殺人,卻也從未因此而對自己表現出任何的不滿和推諉。
除了說他隨性,秦菁幾乎是找不到別的詞來形容他——
這個男子乾淨脫俗的仿若天上謫仙,容色傾城,得天獨厚,卻偏生的一副無喜無悲的模樣,一眼看去就能將他的美好盡數收入眼底。
畢竟相交不深,秦菁倒不說自己會對他有什麼特殊的感情,只是這樣的男子,卻總也是讓人討厭不來的。
莫如風!如風?如風!
看他那般超然世外的模樣,難不成真有一天一陣風吹來,他便會跟著飛離這喧囂凡塵,做他超然世外的俊美神仙去嗎?
這樣想著,秦菁不禁啞然失笑,隨手將那書本丟給靈歌道:“收起來吧!”
靈歌將那醫書上頭莫如風正在讀的一頁折了做好標記,然後工工整整的重新放回桌子的最裡側。
秦菁看她做完這一切便是微闔了雙眼閉目養神,因為主街道上的熱鬧未曾散去,馬車仍是繞遠走的小道,來來往往也不知穿過了多少個巷子,最後停下來的時候秦菁已經昏昏欲睡。
秦宣和白奕都不在,秦菁則因為白日的時候睡的飽了,也一直看書到深夜,最後實在耐不住靈歌三番兩次的催促,熄燈上了床。
白奕是過了下半夜才回來的,外面像是飄了細雪,秦菁聽聞動靜抱著被子爬起來,恰是迎著他進門時帶起的一陣冷風。
“吵醒了你了?”白奕回手將房門關上,抖落了身上散落的雪花,才將大氅隨手扔到桌子上,進得裡屋。
因為秦菁睡著,這屋子裡只留了一盞燈,擺放在靠牆的位置,光線十分的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