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仍是慎重的點頭,轉身退了下去。
秦菁起身回到屏風後面,脫了衣服進到浴桶裡。
寒冬臘月的天氣,這屋子生了地龍卻一點都不覺得冷,她半眯了眼靠在黃花梨木的浴桶邊緣,解開一頭長髮,濃黑的髮絲披散下來成縷的漂浮在水面上,半掩著水下她如玉的身子,宮燈的映照下水中波光影動,是一番讓人沉醉痴迷的旖旎風情。
因為下午的時候睡過,這時候她倒不是很困,就半靠在浴桶邊緣閉目養神,時而掬一捧溫水灑在面上,溫熱的清水滾過每一個細小的毛孔,再成股的沿著下巴的弧線滾落水中。
她抬手去擦拭脖子上面殘存的水珠,卻在手指觸到肌膚上的一瞬止了動作,莫名其妙又想起早上那會兒和白奕擁抱纏綿的那個吻,當時那傢伙還恬不知恥的在她頸邊嗅了半天。
這麼一想,秦菁面上不覺一陣燥熱,下意識的雙手捧住脖子,像是這樣便能藏住他留下的味道一般。
“哈哈,公主您捂什麼呢?”冷不防身後墨荷躡手躡腳的走過來,看著她一副窘迫的樣子笑的眼睛都彎了。
“死丫頭,怎麼這般沒規矩,進門也不知道通稟一聲嗎?”秦菁沒來由的心虛,瞪她一眼,裝作若無其事的又沉回水下去。
“奴婢怎麼沒有通稟?還通稟了兩次呢!”墨荷眨巴著眼睛背手站在旁邊,笑的一臉別有居心:“公主您有心事是不是?方才在想什麼呢,連奴婢進門都不知道?”
“貧嘴!蘇雨的這點毛病都讓你學了去了!”秦菁嗔她,下意識的就解釋道:“昨天一宿沒睡,本宮困了,剛打了個盹兒就讓你給吵醒了。”說完之後又覺得頗有些欲蓋彌彰之嫌,眼神就閃躲的有些不自然。
“公主您就不要騙我了,我知道你在想誰!”墨荷將她臉上異樣的混潤看在眼裡,目光都笑出了曖昧的味道。
“墨荷!”秦菁情急之下不覺的沉了臉。
“嗯——讓我想想啊!”墨荷急忙嬉笑著往後跳開,仍是調侃著篤定道:“公主您——是在想四公子對不對?”
“墨荷!”這樣一來秦菁便真的惱了,厲聲斥道:“宮裡的規矩你不知道嗎?是要本宮將你交予管事嬤嬤再調教一遍嗎?”
墨荷沒有想到她會突然翻臉,臉色刷的一白就倉皇跪了下去,道:“奴婢,奴婢只是——公主,奴婢知錯了!”
墨荷說著就險些落下淚來,秦菁冷靜下來這才猛地發現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頹然嘆了口氣又跌回水裡道:“你起來吧!”
“是!”墨荷小心翼翼的爬起來,垂首站在一邊,再不敢多說一個字。
秦菁煩躁的皺了皺眉,吩咐道:“這樣的話以後不要再說了,你還不知道輕重嗎?”
墨荷咬了咬嘴唇還是不解:“可是今兒一早您和四公子在視窗我都看見了,您對他——”
秦菁的性子,對誰都能狠下心腸翻臉無情,尤其是那個無冤無仇的蘇統領,每回見了還跟苦大仇深似的,卻唯獨被白奕這個白家四少爺有所不同。而且她又不是個敢做不敢當的性子,墨荷實在不能明白,她何故又會在背地裡對白奕這般諱莫如深起來。
“本宮對他怎樣不重要,重要的是父皇!”秦菁不耐煩的打斷她的話,自己話到一半又忽然止住,閉上眼道:“這裡今晚不用服侍了,你去吧!”
“是!”墨荷小心翼翼的看她一眼,福了福身退出屏風後面,繼而轉身出了門。
一夜好夢,此人一早墨荷已經忘記了前夜的不快,手捧著秦菁喜歡的臘八粥笑吟吟帶人進來給她擺膳:“公主,我娘剛剛讓香兒傳了話來,說是皇后娘娘去萬壽宮陪著太后娘娘一起用膳了,今兒個您就不去了吧!”
自從送走了秦宣之後,秦菁恐蕭文皇后孤單,早晚兩頓膳就時常去她宮裡陪著一起進,其實也是重活一次之後她便也分外珍惜這種母女間可以溫情相依的機會。
“嗯,那就在這用吧!”秦菁道,插好髮簪自臥房出來。
墨荷得了她的應允才叫人把飯菜擺在桌上,這邊秦菁拾了筷子剛吃到小半,就看見門外蘇沐疾步走進院子。
秦菁手裡端著碗沒放,只就對墨荷使了個眼色,墨荷略一頷首,轉身帶著幾個宮女推出寢殿。
蘇沐在門檻內單膝跪下,稟告道:“公主,昨夜奴才聽您的吩咐去盯靈歌,四更天的時候她出宮了,沒有從宮門走。”
秦菁手下捏著湯匙的動作略一凝滯,臉上神色卻無半分意外,只道:“她去了哪裡?”
“走的城西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