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她才捂著胸口悽惶一笑,終於開口承認。
“是,你說的都對。”她強撐著開口,也許是因為過多的血液流失消耗了她大量的體力使得她的聲音細弱中而帶了一絲輕微的顫抖,“當時押解他來的黑衣人是五個,以五敵一他們都輕敵了,他便是在那個時候偷偷解開了繩索,殺了他們的人。他想帶我走,可是在打鬥中前些天受傷的地方傷口又再度崩開,我們只出了屋子就被院裡埋伏接應的人困住了。後來那院子裡的動靜就驚動了巡夜的和尚,那些黑衣人也著了慌,顧不得收拾自己人的屍首就將我們一併帶了出來。”
“這普濟寺的規模非比尋常,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你們帶離那裡的——”秦菁默默忖度著垂眸一笑,忽而抬頭看向秦薇道:“皇姐可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嗎?”
“他們有內應?”秦薇是得了她這點提示才恍然大悟,同時更是暗暗心驚,不可置信的一再搖頭:“皇妹你是說——”
普濟寺是皇家寺院,什麼人能隻手遮天把眼線埋得如此之深?
“能不惜讓皇姐你這樣的金枝玉葉以命相搏來構陷於我,這人怎麼可能只是個普通角色?”秦菁倒是不以為意,仍是淡淡的微笑,“本宮這個人素來都是人緣極差,樹敵太多在所難免,只是這樣一個人,他連我們整個皇室都可以算計在內,皇姐不覺得將來為了以防萬一,他要殺人滅口也是易如反掌的嗎?”
在這整個局面裡自己不過是任人搓圓捏扁的一枚棋子而已,這點自知之明秦薇還是有的,只是對她而言,她雖清楚自己此時的處境,卻是毫無還手之力罷了。
秦菁這話無疑是再度擊潰她的軟肋,秦薇一直緊繃的身子突然一垮就落了下去。
秦菁一動不動任由她她默無聲息的趴伏在那草叢裡,半晌秦薇方才緩過一口氣來,強撐著手臂翻了個身素面朝天的仰躺下來。
山間雜草掩蓋了她的大半個身軀,胸前的衣衫已經整個被血液染紅,她偏過頭來看秦菁,目光朦朧,最後還是無可奈何的苦笑出聲:“我又何嘗不知道自己此舉無異於以卵擊石,可我是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
如果可以,誰會願意拿自己的性命來賭這一個註定的敗局?失去父母族人的支援,她能做的——僅此而已!
或許如若之前樊澤不是那般不顧一切的想要救她脫困,此時此刻她也可以心如死灰不再理會他的死活,可她命該如此,那個男人已經註定是她此生劫數,看著他拼勁最後一絲力氣終於在自己面前倒下去的時候她就已經明白,她這一生是真的永遠不能走出這個男人的世界了。他騙她也好,他傷她也罷,她都只能為他飛蛾撲火不顧一切。
有些人就是這樣,許是生性薄涼的太久,但凡抓住一個人曾經給予的零星溫暖就再難釋懷,永不解脫。
“我還是那句話,路——是你自己選的!”秦菁無意評定她所作所為的是非,最後看她一眼之後就滿不在乎的握著掌心裡瀰漫的血跡站起身來,但是因為蹲的久了兩腿發麻,她起身時腳下輕微的一個踉蹌。
“公主!”旋舞急忙喚了聲,才向前跨出一步又自覺的退了回去,秦菁警覺的略一回頭,已經有一隻寬厚的手掌拖住她的後腰將她攬入臂彎之中。
秦菁心下微定的淺淺撥出一口氣,回頭對上白奕含笑的眸子不覺脫口叱道:“什麼時候來的?也不出聲!”
“就一會兒!我先去了寺裡,蘇雨說你可能來了這邊我就過來了。”白奕扶著她將她安置在旁邊的一塊山石上坐了,就勢蹲在旁邊,卻是全然不顧秦薇和旋舞在場,很不自覺的就要替她揉腿。
“我沒事!”秦菁皺眉,下意識的擋開他的手,兀自活動了一下腳踝,待到血液流通順暢了方才自己站起身來。
秦薇的體力耗盡,只撐著最後一口氣仰臥在那裡,唇角帶著自嘲的諷笑默然不語的看著眼前並肩而立的兩個人。
秦菁居高臨下的俯視她,眉目之中清冷一片,並沒有絲毫惋惜或者傷感的情緒:“其實是你自己太心急了,不想樊澤死的,並不只你一個人!”
樊澤是付厲染的人,這一天一夜之間付厲染也在上天入地不顧一切的找他。
“榮安,我與你,終究是不同的!”秦薇的目光悲苦的從白奕身上掃過一眼,突然微微牽動嘴角露出一個慘淡笑容,然後慢慢閉眼往旁邊偏過頭去不置一詞。
白奕上前一步輕輕攬了下秦菁的肩膀低聲道:“回去吧,陛下的鑾駕已經進寺了,這裡怕是馬上就會有人找過來了。”
彷彿是為了印證他的推斷一般,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