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梁太后明顯也沒有插手進來的意思,就只是姿態雍容的閉目養神。
秦菁不動聲色的看著這對母子之間迥異的神色,心裡卻是明白——他們之間的裂痕已經擴充套件到了一個不可能再重新貼合的地步。
“藍大人要教兒子有的是機會,何必非要趕在今日國宴之時又是這般大張旗鼓的做在陛下面前呢?”殿中藍光威還待要再繼續做戲訓斥藍玉華兩句,偏偏又有人唯恐天下不亂的站出來。
這人的語氣悠閒自在,隱隱的還像是帶了絲笑,眾人忙不迭循聲望去,卻見一個身穿湖藍色錦袍的年輕男子正眉目含笑自殿外走了進來。
這男子二十歲上下的年紀,眉目生的十分俊朗,劍眉鳳眼,臉部的線條卻不顯柔媚,反而帶了種十分剛毅而果敢的神韻。
他的這副相貌氣度,在這個年紀的貴公子裡頭應該算是極為出挑的了,在席的閨閣小姐們多為他所吸引,但細瞧之下又都覺得眼生,彼此間小聲的議論之後竟還真就沒有一人識得他的身份。
就在眾小姐竊竊私語的間歇蕭羽已經款步走到了外殿正中的位置站定,藍光威卻是認得他的,自然也將他與蕭文皇后母子視為一體,眼中敵意不言而喻,冷冷道:“徵西大將軍有重任在身,我藍家的家事不勞您費心!”
蕭羽回京不過剛剛五天有餘,私底下還不曾有機會和秦菁見過面,他是在前天的早朝上剛剛領了封賞,對於蕭家這個一步登天的庶子之子,朝中看不上他的人太多太多,按常理說為了保證後面的仕途順暢他也該韜光養晦才對,此時這般強出頭,的確是不討喜的。
眾人看向他的目光或是譏諷或是鄙夷,他都泰然處之全不在意,只是淡笑著屈膝對上首的景帝拜下道:“微臣魯莽,並無尋釁藍大人之意,只就是方才聽見殿中二位公主起了爭執,又深覺白四公子言之有理才忍不住出言妄斷,請陛下恕罪!”
對於這個梁太后鼎力提攜的新貴之臣景帝本來就很上心,他眯眼不動聲色的打量了蕭羽兩眼終於還是沒有說什麼。
蕭羽見他默許,這才繼續開口:“華泰公主心中有惑,榮安公主又礙著身份不能為她解惑,這樣下去的確是會虧損了她們姐妹之間的情誼,話還是要當面說開的好!既然華泰公主剛烈,榮安公主又不肯讓步,那正如依白四公子所言,自古子告父,妻告夫,民告官,臣告君,於我大秦的立法當中都是有典可循的,照著章程走也就是了,實在是犯不著在這大殿之上,兩國君上面前如此的爭執不下,進而傷了和氣,丟了顏面的。”
所謂“子告父,妻告夫,民告官,臣告君”這些擔的都是以下犯上的罪責,按照大秦的律法,這類官司官府不能拒接,但是作為違反綱常的懲罰,原告方都要先受二十的杖責之刑,然後赤足過一塊火炭燒紅、三丈餘長的鐵板,如若原告人受得住這些刑法並且初衷不改的話,官府才可開堂審理這類案件。
杖責二十的刑法不算太重,一個壯漢要扛過去並非難事,而那炭板之刑卻就相當於存心刁難,三丈的距離雖然不算長,但那炭火燒紅的炭板卻足以在瞬間將人肉烤熟乃至焦糊,這幾步路走過去雙腳必定是要廢了,而且一旦受刑之人毅力不足,燒燙之餘從那鐵板上跌落到下面的炭火之上也是自尋死路。
所以若非血海深仇,絕不會有人會去做這樣的事,此類官司自大秦開國以來這八百年間,真正過堂審理的也就只有兩宗:一宗是在百年前,淮陽知州胡坤魚肉鄉里,強佔了他下屬縣令劉安邦的妻子,並且為了遮掩醜事將其年邁雙親殺人滅口,那劉安邦進士出身頗有氣節,愣是拼著身殘丟官的風險攔了巡視欽差的轎子,連過兩道刑法將胡坤繩之以法;另一宗則是更久以前,一婦人盧氏狀告其夫凌虐父母的不孝之罪,後來官司雖然打贏了,她自己卻因為傷重不治而亡故。
秦蘇和秦菁之間的事本就沒有這樣嚴重,蕭羽和白奕這一唱一和卻是志在把事情鬧大。
白奕因為有了之前和秦蘇之間的爭執,眾人便不會往旁的地方想,而蕭羽,他本身就是秦菁的姻親,再者又是藉助秦菁之手被推上位的,即使是明著挾私報復來幫著秦菁擠兌秦蘇也是順理成章的,根本沒有必要避嫌。
本朝的立法秦蘇大多也都是知道的,她的本意不過就是想揭秦菁的短,讓她無法自圓其說好惹來景帝的猜忌和震怒,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在兩句話之間就被白奕和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蕭羽渲染的這般嚴重。
雖然她們不屬於父子、夫妻、官民、君臣這這四者中的任何一者,但以此類推,從排行上講秦菁在長她在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