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蘇將秦菁的表現看在眼裡,不覺得意,揚眉笑道:“怎麼?說到底皇姐你還是心虛了嗎?”
“住嘴!”景帝被秦菁的一句話噎的本來就是火大,此時怒意噴薄幾乎是下意識的就遷怒,冷眼掃向秦蘇。
秦蘇被他嚇了一跳,臉色煞白的趕緊垂下頭去不敢再多言。
“菁兒,你有什麼委屈你父皇自會為你做主,你怎麼能這樣同你父皇說話?”蕭文皇后觀察著景帝臉上變幻莫測的神情,心口一陣急劇的收縮,她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壓制住心裡波動的情緒,壓低了聲音對秦菁沉聲斥道:“還不快與你父皇請罪去?”
“兒臣並非頂撞父皇,而是尊重!”秦菁道,在眾人的唏噓聲中她款步從自己的席間走到內殿當中與付厲染並肩而立,不卑不亢的面對景帝認真說道:“父皇您是一國之君,代表的就是天下人,既然您都信得過兒臣清白,兒臣更是尊重父皇的意見和判斷,又何必對其他人再做那些無謂的解釋?”
她不想解釋,卻用一句話把景帝捧的老高,讓人找不出死角來抨擊。
景帝是到了這個時候才真正領教到自己這個女兒的犀利和智慧,震驚之餘,不知道為什麼,在他面對她清冷自制的目光時竟然自心底突然毫無徵兆的驚悸了一瞬——
這個孩子今天可以用這樣的眼光看他,這眼神讓他覺得陌生且彷徨。他不承認自己在心裡已經對這個孩子生出了一種本能的戒備心理,可事實上卻真的如此。
這個發現讓景帝不覺倒抽一口涼氣,他用一種冷森森的目光回望秦菁,視線裡慢慢的都是審視的意味,殿中氣氛一度冷寂到零點以下。
秦菁脊背挺直毫不避諱的與他對視,再開口時矛頭已經之指秦蘇:“兒臣尊重父皇此乃其一,而且所謂長幼有序、尊卑有別,華泰既是兒臣的妹妹,就也應當明白這個道理,她有什麼資格來質問兒臣?兒臣又憑什麼要回答她?”
既然景帝撇清了自己方面的責任,那麼換而言之,秦蘇那裡她就算是想要對秦菁問話卻是完全不夠資格的。
“二皇姐你有什麼話不能直說?這樣顧左右而言他,分明就是欲蓋彌彰!”彼此身份上的落差本就是秦蘇暗恨秦菁的最大理由,此刻怎能服氣,眼眶通紅的死瞪著秦菁彷彿就要噴出火來。
秦菁目不斜視,完全不去理會她。
她的態度極為倨傲,乍一看去像是單同秦蘇置上了氣,白奕卻是馬上領會了她的意思,輕哂一聲垂眸笑道:“既然華泰公主這般信誓旦旦,陛下又不肯偏袒於她,為了讓大家彼此都心服口服,在草民看來,一切照著章程走也就是了。”
白家的這個小子目中無人不是什麼稀奇事,卻沒有人知道他竟是如此這般小家子氣的,就因為這華泰公主之前胡亂拿他當了靶子,他這便不顧臣子之儀要把人往死裡整,這未免過了些。
藍玉衡的性子穩健,藍玉華卻不是那麼好說話,有人要拿他如花似玉的表妹開刀那更是萬萬不能的,他心裡一惱已經迫不及待的自席間自主起身,對著內殿正中白奕的背影怒聲道:“白四,兩位陛下面前哪裡有你說話的份兒,你這是要仗著右丞相大人在御前的顏面恃寵而驕嗎?”
“玉華,休得放肆!”他這話無疑又是在無形中把白穆林給扯了進去,藍玉衡眸光一斂急忙伸手去拽他。
著是白穆林修養再好,被一個小輩指著鼻子罵道御前他也再難裝啞巴,當時已經冷不丁的哼了一聲,卻是朝向藍光威道:“老夫的確是教子無方,虧得有藍大人教出來的好兒子代為指正一二了!”
白穆林這老頭平素待人雖然極為和氣,卻不是個沒有手段的。
藍光威自知兒子闖禍,心驚肉跳的同時已經急不可耐的噌的一下自座位上站起來,不由分說兩步過去照著旁邊一席上的藍玉華就是一巴掌,直打的藍玉華頭暈眼花差點栽到地上,指著他大聲的斥責道:“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逆子,還不給丞相大人磕頭賠罪?”
藍玉華被他打的懵了,其實方才話一出口他自己也已經覺出些不妥來,這會兒再接觸到藍光威吃人般的眼神,登時腿一軟就跪了下去。
景帝身在高位冷眼看著這殿中一切,此時已是嘴角抽搐,臉上表情陰晴不定變幻的萬分精彩,卻不知是打的什麼主意,並沒有開口過問。
晏英在一旁完全是一副看戲的表情,眼珠子靈活的在這殿中之人身上轉來轉去,滿臉的純真無辜。
若在往常的這個時候,景帝鬧了情緒梁太后勢必就要站出來幫他打圓場,但今日的事情卻十分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