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作輕鬆地笑了,“後宮之事,母后作主。”
“好罷,等會就送去佛堂剃度了。讓寂空大師收為弟子,今後就專門為哀家誦經祈福。”
“剃度?”我幾乎是驚撥出聲,“母后!”
我知道她總會有各種各樣的方法對付我。可是看著始終低著頭的絲絛,我真覺得命運對她不公。
母后笑道:“怎麼?皇上不是說由哀家作主麼?”
我也賠著笑:“如花美眷,出家了多可惜?不如暫且帶髮修行,也能替母后誦經祈福。”
“這樣……也行。”母后垂下眸子,卻挑了挑眉衝絲絛說,“反正事已至此,哀家攔也攔不住。別以為被皇上看中了就能從野鴨變成孔雀。這女人,皇上玩過了就扔已經成了習慣,他圖新鮮,尤其是沒得到手的東西。一旦得到了,那便是棄之敝履。別怪哀家沒提醒你,若有那樣一天,就該認命,哀家最煩失寵了就哭哭啼啼的女人。”
絲絛面無表情跪下謝恩,接著被老嬤嬤帶走了。從頭到尾她都沒看我一眼。
我失落地望著她遠去的背影,低聲怨母后:“朕何時做了那樣的混賬事?朕可虧待哪個妃嬪了?”
“皇上自己不清楚麼?這後宮裡多少守活寡的女人。”
好吧,我明白母后又會說叫我雨露均霑了。每回提及此事,我只能唯唯諾諾。
不過一想起絲絛從今以後就住在宮裡面,心底好像開出了花。
那花紅得像她獻上的紅瓷花瓶,那般驚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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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聲如磬…1 。。。
作者有話要說:先預祝大家新年快樂,吃多多的美食,泡多多的美男,。。。
然後算是個小通知吧,春節期間我要出去度個長假,度假期間可以上網,不過不可能全天候上了。所以本文的更新時間定為每週二四六晚上,我會力爭當一隻勤勞的烏龜,群麼。
察德被軟禁之後,關於我和絲絛的流言在宮裡傳開了。
只怪察德那天喊的話太讓人浮想聯翩,加之絲絛被母后留在佛堂帶髮修行。陪伴太后,聽起來是受了恩寵,其實誰也能看出來那不過是母后在罰她。
偌大的後宮裡閒人太多了,於是閒話也多。直到母后狠狠禁了一回才停歇。
我照常每日去佛堂坐會,看著她。
佛堂那邊盡是僧人,絲絛進出多有不便。母后特別賜她一所幽靜的別苑,就在佛堂後院的北邊。
她穿著灰色的袍子,頭戴青灰方巾。清晨從別苑裡出來,在佛堂裡打掃,為母后料理佛事。偶爾也在那為母后準備齋飯。下午將近傍晚時分又回到自己的住所去。如一抹灰色的魂,來去無聲。
這地方不燒炕,因為僧人都耐得苦寒,被子也薄。
可是絲絛不能像他們那樣捱著,我悄悄遣人去送炭、送棉絮。從前她在宮外也應該是有人伺候的,突然之間被剝奪了一切,孤零零地呆在陌生的地方,她會不會害怕?
我陪母后聽完經就賴在這兒吃了頓齋飯。
絲絛親手做的,七菜一湯,菜式簡單。但是很香,無論是青菜豆腐還是白米飯,都散發著最原始的清香,我可能很多年沒吃過這麼原汁原味的飯菜。
吃得太急,所以沒了吃相。母后看著我忍不住皺眉,可是難掩笑意。
其中有一道鮮筍炒碎椒,母后不吃辣所以一點都沒碰。我一邊吃著辣得舌頭髮麻,一邊想絲絛明知道母后的喜好為何要做她不吃的菜?
抬眼偷偷瞄了絲絛幾眼,她的長袍繡著白色的曲水紋,底料是普通得再也不能普通的灰棉布。低著頭站在那裡紋絲不動,好似一尊像。
如今離得這麼近,我反而不再急於得到她。
反正母后也算默許了,將來只需找個時機將她納入后妃。
名正言順才好,我兀自想著,卻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又是正月的燈節,我們按慣例到城樓上觀賞京都夜景,與民同樂。
底下如燦爛的星海,各種花燈點綴著集市和街道。到處都是熱鬧的鑼聲、樂聲,
皇后與麗妃、貴妃坐在一處,小口吃著茶點,時不時笑作一團。
母后坐在我左邊,懷裡抱著玲瓏。玲瓏還不懂說話,但是很會逗人開心,母后時不時眉開眼笑,直誇玲瓏比我小時候討人喜歡。
我呵呵地乾笑兩聲,一面瞄著母后身邊的絲絛一面說:“朕小時候又黑又瘦,跟猴兒一樣當然不討人喜歡,長大了可不一樣。光這張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