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曾闖入自己的內心該有多好……只可惜,擾了春水一江,卻終究只是霧裡看花,色相之外,她染兒果不得善終!!!肋
薔薇花架下,染兒蜷著自己的身子狠狠地發抖,瘦小的身子那一瞬間分明蒼白無力,但卻彷彿醞釀著無窮的力量,震得木架子上面點點嫣然隨分而落,和著自己的淚水一點點打在地上,染兒伸出手,看著指尖已經凝住的那圈暗紅,不知是哪兒發了狠,竟然放到自己唇裡死死的一咬,一下子殷紅就這樣從粉白的唇瓣滲出一抹華麗。
染兒咬得盡是那樣的狠,那一塊被血渡了紅的肉竟然翻出裡面一點隱約的白,染兒的唇角復又笑了起來,笑聲裡面清脆悅耳,乾淨透明的眼眸中看著自己的指尖滑過一點點飽滿的紅,黏著著一絲腥甜滴在身下的白羅裙上,濺染起一朵朵紅花。竟是著了魔的染兒抬著自己的指尖,因為失血過多,那手竟隱約有些僵硬,手腕上也多了一層白紫,染兒從邊上拾起一朵被雨打落還未開放的花骨朵,眼眸一下子專注起來,就讓自己溫熱的血一點點地滲過微微乾澀的花苞,她驚訝地發現,除了一點血跡留在收攏著的花瓣紋理之間,自己的血竟然凝不住花苞,落在自己捏著花苞的另一隻手上,黏了一手的腥著……鑊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自己留了這麼多的血,這花苞還捨不得開放嗎?純淨透明的眼神下面閃過一抹不解,為什麼還不開?
……
“娘娘?”見到身前走著的皇后不再向前,宮琪向前走了幾步,停在水心身後輕聲喚了一句。
今日裡日光正好,水心倒也覺得心情不錯,因為也沒帶多的人,就領著宮琪隨意逛逛園子,這些日子宮裡倒是喜慶不少,尤其是子玄的寢殿那邊,更是處處喜慶,倒叫自己不得不想起自己嫁給龍閻時候的情景……
不知不覺到了這側,只覺得不遠處薔薇花開得正濃,只是水心總覺得有些作嘔,擰了擰自然停下腳步,“宮琪,哀家有些想吐……”這樣的氣味好熟悉,似乎曾見聞到過,心口猛地跳動起來,甚至心裡還浮現出一抹隱約的慌張,這樣的自己究竟什麼時候有過……
宮琪倒是抓住自家小姐的手,不再俏麗的臉上滿是溫煦,“我的好小姐,莫不是又有喜了吧?”一句打笑卻叫水心暗暗呸了幾聲這壞丫鬟,一臉的紅暈倒是讓這聖朝的皇后展現了多年不曾再見過的嫣然風情,一瞬間,仿若曾經,那時候自己風華正茂,而宮琪也還嬌媚可人。
一晃眼,卻又時光飛梭,她們都老了……
“死丫頭,都幾十歲的人了,還鬧我。”這一下連平日裡的哀家之類的都盡數丟了回去,水心這才是那個水心,不過……一陣風拂過,適才那股叫自己作嘔的味道更濃了,即便了在沒在那一層層濃郁的薔薇花香裡面自己還是能聞得出來。
宮琪倒是沒聞見,只當是小姐鬧呢,“好好好,我的郝小姐,那咱們去那薔薇花架下休息會兒,宮琪一會兒就派人送些茶水點心過來?”這邊算是御花園偏處,也沒瞧見有什麼丫鬟走過,宮琪只好先讓小姐過去休息下,實在沒人就自己跑一趟,這下回出來可得交代幾個機靈點的在後頭跟著,免得到時候又如今日一般。
心裡才想著,這邊皇后已經上前了許多,直到發覺自己小姐樣子不對,身子竟然僵住,宮琪倒是往前幾步,卻被面前的場景給嚇住,拉著小姐的手就往後退了好幾步。
太恐怖了,那一聲白羅裙上面已經被大塊大塊的紅黑色覆住,而那手腕上一朵浸泡在半凝住的血漿中間是一朵沐血的花苞,那女子竟然一直低著頭,專注地拿著幾乎滴不下血的手指努力地擠,口中喃喃著自語,“再一點,再一點,花就開了,再一點……再一點……”樣子詭異而血腥。
宮琪倒是先定下心魂,護好小姐的伸手後才沉聲呵斥,“大膽奴才,驚到鳳駕還不下跪!!!”
許久許久,沉浸在一片麻木掉的冰冷中,蒼白的臉龐,帶紫的唇上乾澀地蠕動,眼神空洞而漂亮地幾近剔透,“再一點,再一點花兒就開了,好美好美的花兒就開了。”
那空蕩纏綿的目光越過宮琪,卻牢牢地定在了水心的臉上,那一刻,水心的身子忍不住顫抖起來,是她!!!碎桃,那個女子也曾經用那樣空洞還夾雜著濃烈血腥的眼神看著自己,目光之間不是祈求卻是一份咒怨,一份用血寫成的咒,彷彿生死之後仍舊掙扎著要撕破一切的狠厲……
只是等水心回神,這才發現這不是碎桃,碎桃早就死了不是嗎?死在怡然居,死在那個冷宮中了,不是嗎?
像是想通了什麼,水心從宮琪身邊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