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能給人光的感覺。
最盡頭的一間牢舍,和其他牢舍並沒有什麼兩樣,唯一不同的是裡面的人。牢舍中央的空地上一名白衣男子盤膝而坐,神情漠然,彷彿人世間的一切已經與他毫無關聯。他就是三天前被送進天牢的秦風揚。
他是無雙國堂堂丞相之子,也是當今皇后的親弟弟,卻也落得身陷囹圄的境地,不禁令人扼腕嘆息。不過現在已經沒有人為他感到嘆息了。秦家已毀,皇后已廢,就連皇帝也換了人,整個朝廷更新換代,這一切僅僅發生在他入獄前後的短短三天時間內,外面都變了樣,而他也永遠的失去了自由。
外界關於他的評判對於他來說,根本就沒有什麼意義。剛進來的時候,獄卒還來跟他這個國舅爺喝酒,他認識的人很多很雜,所以他自己都不記得什麼時候跟這個人有的交情。那時候,獄卒還開玩笑,說等他出獄可別忘了回請。是啊!誰會相信皇后娘娘會害死自己的親弟弟,過幾天自然就會消氣。那個時候,一名普通的獄卒是不會知道外面的天就要變了,更不會知道秦風揚到底犯了什麼錯,即使現在,那名獄卒也還是不明白的。
外面都說秦風揚秦捕頭是個耿直的漢子,他不畏強權,不跟自己的父親同流合汙,還據理力爭才會被皇后下獄。
那就應該無罪釋放啊!
獄卒不懂這個,他只是奉命給這個年輕人端來一盤酒菜,他心裡很敬佩這個年輕人,他知道這個年輕人查過很多案子,都是別人不敢查的。他是一名普通的獄卒,不能為這個男人做些什麼,可是他還是敬佩他,他覺得他是條漢子。
他把端來的飯菜恭恭敬敬地擺放在秦風揚面前,本來想說點什麼,不過他偷偷瞄了一眼跟在身後的那名年輕將軍,還有他腰間的佩刀,這名將軍雖然不說話,可是他身體裡散發著戰場的味道,混合著鮮血的腥氣還有兵器的肅冷,他的出現讓周圍的空氣驟然間變得冰冷起來。獄卒不敢停留,悄悄退了出來。
臨走時,他還是忍不住偷偷回頭瞥了一眼,牢舍內,兩人靜默的對峙竟給人一種決戰的感覺。
“公子派你來的。”秦風揚緩緩起身,揹負雙手,神情淡然。
“當初你我都是得到公子賞識的人,你自己也很清楚,你斷案查案,有很多時候都是公子在暗中支援你的。”楚易凡沉聲道。
他們曾經是最好的兄弟,最好的朋友,現在呢?
秦風揚傲然道:“風揚還是五年前那句話,我是無雙國的臣子,不是權臣的幕僕。”
道不同,只能不相為謀。
這個結果本來就在楚易凡的預料之中,他太瞭解自己的這個好朋友,除了政見,他們的私交一直不錯。
秦風揚微笑著端起酒壺,然後打量著托盤裡的幾樣小菜,很精緻,都是他喜歡的菜餚。他捏了一枚花生米放進口中,又撿了一塊醬牛肉,一邊嚼著一邊叫起好來。
“哈哈!果然是老方家的那份,味道足,有嚼勁。”
他給自己斟了一杯酒,舉在半空,衝著楚易凡笑道:“公子讓你來送我一程?”
楚易凡默然不語,秦風揚微微一笑。
“請你轉告公子,傾巢之下焉有完卵,秦家已毀,我秦風揚又豈能獨活!我秦風揚一生所做之事,上無愧於天,下無愧於地,就算現在去見秦家的列祖列宗,也是問心無愧的。他端木皓將來有一日,敢不敢像我一樣毫無愧意地面對先皇,說一句:我絕無私心!”
酒盞已經空了,楚易凡緩緩轉身,他丟下一句話。
“你不懂公子,我們都不懂公子,所以你憑什麼認定他不敢那麼說呢?”
這句話似乎是說給空地聽的,在他轉身的瞬間,牢舍裡響起酒杯跌落地面發出的碎裂聲,還有沉悶的人體倒地聲。楚易凡的腳步沒有任何滯留,毫不猶豫地從驚慌跑來的獄卒身邊的經過。
“罪犯秦風揚突發急病身亡,你們把他的屍體抬出去好好埋葬吧。”
獄卒張大嘴巴,終於還是點了點頭。
而楚易凡根本就沒有看到獄卒驚訝的神情,他頭也不回地離開天牢,這裡的空氣汙濁而沉悶,壓抑而充滿痛苦,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地面上,回到陽光中。
外面的陽光有些炫目,現在剛好是正午,陽光最絢爛的時刻。
天牢大門之外的廣場邊緣站著一名女子,相貌普通,衣著也很普通,普通到只要她一轉身融入人群的話你就根本辨認不出來她。她有些焦急地朝大門的方向張望著,看到楚易凡走出天牢大門,因為緊張而變得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