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凝結。
面前的女子嘴角綻開一個若有若無的笑容,臉龐剎那間漲得通紅,扣住他衣襟的那隻手無力下滑,整個人驟然之間生氣全無,連呼吸……蕭軒宸顫抖著撫摸著她的身子,她的手臂,怎麼會這樣麼?怎麼會是這樣?
“娘子!”
北地狼發出絕望而悲傷的嘶吼。
蕭軒宸此刻的樣子就像一隻受了傷而充滿絕望的狼,他怒視著迅速靠近床榻的江玉堂。
“你不許碰她!”
江玉堂置若罔聞,他焦急地給莊魅顏試脈,翻看她的眼皮。
“她沒死!她沒死!”蕭軒宸喃喃地說著,“她不會死的不會死的。”
江玉堂沒有理會對方几乎要殺人的目光,還有夢吟一般的喃呢,他甚至不顧身份地站到床上,用力拍打起莊魅顏的後背,然後把雙臂伸進莊魅顏的腋下,從後面把她攔抱起來,用力上提。
蕭軒宸被他近乎瘋狂的舉動驚住了,甚至忘記這傢伙把莊魅顏從他懷裡搶走了,只是愣愣地看著。
江玉堂一番動作之後,原本已經失去生氣的莊魅顏忽然發出一聲類似長嘆的聲音,江玉堂終於鬆了口氣。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才發現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汗水幾乎浸透衣襟。大家驚喜地看著被江玉堂放回床榻之上的莊魅顏,雖然她並沒有甦醒,但是蒼白麵色隱約起了一層紅暈,連原來若有若無的呼吸也變得均勻起來,人仍舊極度虛弱,但是大家都看得出來,這種情形是在恢復之中。
姬明月懸在半空的一顆心總會回到原位。
江玉堂跳下床榻,一臉忿怒地指著蕭軒宸的鼻子罵道:“你差點害死她,你知不知道?你……你是豬啊!那麼大一顆藥丸你不會掰開化成水給她喂下,直接塞她嘴裡……要是換給你,就這樣硬吞下去,會不會噎死啊?”
蕭軒宸揉了揉鼻子,不由自主地乾笑兩聲,眼睛一時一刻也沒有離開過床上的女人。此時不管江玉堂說什麼,他都不會介意的,他是豬也好是狗也好,都不重要,娘子能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
跪在地上的鬼不離聽到江玉堂跳腳咒罵自己的主人,勃然色變,他立刻舉起尖刀把江玉堂推到床腳,作勢要殺他。
“不離,放開他!不……不管他的事!別殺……他!”
蕭軒宸的聲音越來越低沉,斷斷續續,他的身體無力地倒在床榻上。鬼不離一愣,立刻放開江玉堂,轉身扶起蕭軒宸的身體。
“國主!”
江玉堂在死亡線上打了個圈,他急促地喘了幾口氣,然後焦急地對鬼不離喊道:“他中著毒呢!快給他上解藥!”
鬼不離這才恍然大悟,趕緊拿出解藥手忙腳亂地對蕭軒宸施救。
姬明月離開有點亂糟糟的內堂,外間的幾名宮女正焦急地在屏風外張望著,她們沒有得到許可不得進入,從她們的表情看得出來,對這個事件顯然十分關心。當看到姬明月走了出來,她們躬身行禮,姬明月露出疲倦地笑容,緩緩點頭,眾人也鬆了口氣。
一名大宮女上前附耳說了幾句話,姬明月淡然一笑。
“你是說那邊在調兵遣將,怕他們會對咱們王府不利?”
“放心吧,他們沒那麼蠢,有我姬明月在府上,他們就不敢輕舉妄動。他們已經開罪了吳陽國,又怎麼敢再和唐明國為敵呢?皇帝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但是,王妃,防人之心不可無。”
姬明月瞥了內堂一眼,笑道:“這件事情明月可不想操心,他們想攻打王府,須得有一個人答應才行。”
大宮女不明白她的意思,面露疑惑。姬明月並沒有進一步解釋,反而笑道:“忙了一早晨,大家都乏了,咱們去歇息一下吧。”
“是!”
宮女們擁簇著姬明月離開廳堂,步入花園。
不知過了多久,莊魅顏感覺到自己始終泡在一條白霧茫茫的河流中,身不由己地隨波逐流,那條河起初是冰冷的,像霧氣一樣冰冷,卻沒有刺骨的感覺,或者說她的身體已經沒有任何感覺了。她不能動,不能說話,甚至不能思考,周圍也看不到任何生命跡象,只有霧濛濛的一片白。偶爾有隻言片語傳了過來,卻不知是從何方傳來的。
“娘子!”低沉悅耳的呼喚。
“娘--子!”
是他麼?呵呵!是幻覺吧!別吵,好想睡覺!別吵!
可是那個聲音不屈不饒,高一聲低一聲,斷斷續續地傳來,讓她沒辦法平心靜氣地入睡,儘管她已經疲倦地快要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