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不饒人。胤禩養他的病,我開始整頓家務。我把那些欺負過侍書的人,都打了個半死,然後全部發到正藍旗下的莊子裡!如果我像康熙那樣有權,杖斃十幾個奴才跟玩兒似的,我也要杖斃她們。世上最可惡的不是敵人,而是身邊這些見風使舵的小人。我罰了家裡那幫女人頂著磁盆,跪著瓦片,昏倒一個放過一個。我把整個貝勒府搞得雞飛狗跳的,心裡的氣才算略出了些。胤禩就看著我鬧騰,一點也沒有制止的意思。
十天後,魏珠來了。一進門問我缺些什麼,我說什麼也不缺。魏珠悶悶地站了許久,方說道:“主子能不能進宮瞧瞧小爺們?”我答道:“八爺病得很重,我擔心弘旺和弘曆染病,暫時不進宮瞧他們了。”魏珠說道:“小爺想額娘直哭,主子還是去瞧瞧吧。奴才問過太醫了,八爺得的這個就是外感風寒之邪,不會傳染。”我一拍桌子,說道:“就算你是御前太監總管,也輪不著你教訓我。我說了不去,就是不去。”魏珠面有難色,說道:“主子,奴才是好意。拉大人和奴才一塊兒來的。拉大人怕主子就鬧起來,才沒進來。當年李總管跟八爺說過,就是抬也得抬走主子,這會兒八爺病還沒好。如果主子為這個鬧起來,八爺的病又該重了。”我沉著臉對魏珠說道:“你是威脅我?”魏珠跪下道:“奴才不敢!奴才來的時候,皇上叮囑過,是請主子進宮,千萬別把主子惹急了。”我頹然坐下,然後進房去更衣。
胤禩說道:“不要去。”我微笑道:“我替你找皇上理論去。”胤禩擁住我,說道:“我去見皇阿瑪。我不想你離開我。”我說道:“我去去就回。最遲宮中下鑰匙之前就會回來。”胤禩苦笑道:“皇阿瑪在暢春園,你到那兒都是下鑰匙的時候了。”我捧著他的臉,說道:“不管多晚,我今天都回來。”胤禩像個孩子似的點了點頭。
我換了馬弁裝,魏珠張口結舌道:“主子這是做什麼啊?”我嘆道:“快去快回!”出來就見拉錫等在府門前,他替我拉住馬,我翻身上馬。一路飛馳至暢春園,我丟下馬鞭,直入清溪書屋。康熙閉目養神,我就闖進去了。魏珠攔也來不及了。康熙望著我說道:“來得很快!”他端起茶杯,小飲一口,然後一直望著我。我站著等他雷霆之怒。可等了半日,他還沉默著。
我跪下了。康熙問道:“怎麼了?”我不敢看他,只低聲說道:“我答應皇上的事情沒有做到特向皇上請罪。但是我不能不管胤禩。他病得很重!我不想他因此離開人世。求皇上准許……”他把手裡的茶碗重重擲在地上,說道:“朕不準!”他走到我身邊,把我逮在懷裡,怒氣衝衝地說道:“你哪兒都不能去!今夜在這兒侍寢。”我的淚流下來,剛叫了一聲:“皇上……”他就捉住我的唇,吻了下來。待他喘息著鬆開時,我哭道:“如果這樣,胤禩會死的。我不想害死他。”他不聽,動手解我的衣服。我絕望了,咬向自己的舌頭。一股鈍痛,我的頭轟地一下,鮮血從嘴角溢了出來。
康熙停下手,拂去我嘴角的血跡,仍然擁著我,說道:“朕還不夠寵著你嗎?從你回絳雪軒那天起,因為你不願意,朕從未寵幸過你。朕對你還不好嗎?他那麼對你,你卻還認為他那麼好?”我哽咽著說道:“他在我心裡是最好的。”康熙說道:“朕一步錯,步步錯。”我燃起希望,可他的話又把我打入谷底,“你懷上弘曆時,朕就該把你名份定下來。可現在,不但朕飽嘗相思之苦,還把老四、十四搞得水火不容了,把老五也攪進來了。”我仰起頭說道:“不幹五阿哥的事!五阿哥……”他冷笑道:“真的不干他的事嗎?他的紅羽怎麼跟了你?他怎麼把四個最心腹的侍衛派給你?胤祺從小到大一直性情溫和,從不發脾氣或打罵兄弟,卻為了你平生第一次發火。還有他的玉佩……”這個他都知道,我在他的懷裡蜷成團。他冷冷說道:“朕竟然相信了你的承諾,朕竟然以為你會因為胤禩拋棄你而改變心意。到頭來你竟然敢當著朕的面嚼舌自盡!好了!朕不寵幸你。但朕也不准你離開朕身邊!你給朕好好活著!”
我低頭道:“皇上,我今天一定要回貝勒府。”康熙說道:“得寸進尺。”我剛想說話,康熙撫著我的面頰,說道:“這是朕的底線。你給朕那段快樂的日子,你也給了朕弘曆。所以朕可以暫時不做你不願意的事。但是不等於朕把你還給他。你還是朕的。朕是至高無上的皇帝,朕想做的事,誰也阻止不了。”我垂頭下頭。康熙叫人送我回太樸軒。
我抱著膝頭一夜未眠,次日便有些頭重身輕了。我又困守在太樸軒中。康熙命人每天給我送來關於胤禩情形的書札。看這書札的格式,我猜想是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