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君用了幾秒鐘反應江浸月所言,又用了幾秒鐘分析,她現下“懷”了夜無儔的孩子,又同其定下婚約,作為前男友的江浸月該作何感想。似乎,她該為自己的“劈腿”抱歉罷。
懺悔安慰尚未及出口,已被人捉住了右手,他的指尖反覆摩挲著她腕間,卿君又用了幾秒鐘反應過來,他不是登徒浪子,他是在——診脈!
“公子自重!”卿君含嗔帶怒,甩開了他有力的鉗制。“眉間硃砂怎抵江山如畫?公子無非惦念我榮國公么女的名分,又何必說出來貽笑大方?小女感念公子數日衣不解帶施針問藥的救命之恩,然則公子當日又何嘗不是為自己所執信念方勉力施救?如此,我們便兩清罷。”
他的表情在殷切與疏離間百轉千回,似告別,若祭奠,終歸於淡薄。“你從不這般色厲內荏,亦不事事推敲。這依舊傾城的容貌,為何我竟不識?”方才一番探索,他已明瞭——她分明沒有身孕!自她來青川為質,便對他青睞依仗,事無鉅細,都要同其相商。即便是溺水昏迷後的這段時日,她也在他的掌控之內,他十分不解這人事劇變。
“實不相瞞,小女自月前昏迷,先時記憶,一概不復。性情轉變也是尋常,算不得什麼費解之事。從愛到不愛,本便在無常之間。我既已做決定,公子又何必執著?”認真,你就輸了。
既已言明,便不再做什麼欲放不放的纏綿撩撥姿態。明明是**裸的利用,卻偏生要偽裝成深情款款,對此,她不屑,亦不齒。
依舊行了禮,告辭,儘管他曾反覆說過“不必如此多禮”。固執的認為,他這句話是說給他曾經的青梅竹馬的,而她,不是。
今日卿君穿了件青煙紫繡遊鱗曳地裙,廣袖和拖地裙襬,走起路來虎虎生威,想必自己的背影於江浸月看來定然是搖曳生姿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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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不期而遇
卿君這廂搖曳生姿在江浸月的鏡頭裡演繹的倒是風情萬種,一出他的取景框,便劣勢盡顯。這廣袖襦裙看似氣派,卻委實拖沓。自桃林至卿君閨房的一路上磕磕絆絆,行至中途早已劣跡斑斑,滿目瘡痍。
卿君轉頭憐惜地看了眼衣襬,多高階大氣上檔次的一款高階定製成衣啊!糟蹋了。
行至一後花園中一分岔路時,卿君頓發感慨,誠然,她著實小覷了這平南王府中的庭院深深。
拖著曳地長裙行了許久,這庭院內一步一景,美則美矣,卻難倒了這位不適道的主兒。
本該待在原處坐等子衿子佩從內務府回來認領,委實沒有料到半路殺出個江浸月,也沒有料到自己竟會應劇情需求,給了他一個華麗麗的背影,果然,華麗轉身是要付出代價的——便是她,迷路了,在這據說囚禁了她近四年的平南王府。
索性信馬由韁,朝著一個方向走到底,準能碰上人,到時坑蒙拐騙,定然能打聽到香閨所在。
行至一座高約二丈有餘的假山處隱約聽見有人聲。這假山背後似有兩個男人在一來一往作答。
“請主人早做打算,否則,將置自己於不堪境地。”“唔,無妨。”“無使之滋蔓。蔓,則難圖也。”“未顯二心,姑且待之。”
……
其中一男子的聲音似曾相識。卿君一貫不喜八卦,此番撞破別人密謀,實屬因緣際會。既然別人匿於這般僻靜之處商談,所談之事必定不足為外人道也。此時若不閃,被人撞見了,免不了招來殺生滅口之禍。這麼想著,假山後面似乎也停止了交談。
逃竄了一段路,許是自己慌不擇路,廣袖颳了小徑旁的樹枝,腿部又無端一軟,衣袖裂帛的清脆,伴著崴腳時骨骼扭曲沉吟,倒不失為一曲不俗的合奏。忽而臂膀一陣寒意,廣袖撕裂,裸露出瞭如藕玉臂,以及其上赫然一點鮮紅欲滴的——守宮砂!
身子失重,卻跌落在一個不期而遇的懷裡,用她最狼狽不堪的模樣,在這最猝不及防的時間。
夜無儔!他魅惑而涼薄的淺笑,一隻手臂在卿君的腰肢有力的環繞,另一隻則行雲流水般解下他玄色蟒紋披風,掩飾了卿君乍洩的春光。低沉的聲音在頭頂想起:“小姐受驚,本王罪過。”
可他顯然沒有絲毫“罪過”的意思,繼續以摻扶的姿勢禁錮著卿君。卿君今兒穿了這身既不利於生產,也不利於戰鬥的衣裳,只得處於被動挨打的局面。
對峙了須臾,卿君卯足氣力掙脫了他的鉗制,恢復自由的卿君開始回想起,方才夜無儔所言“本王罪過”的聲音,同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