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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藥有點兒不對,就不止一條人命,還要加上一個工匠棚子,別的棚子離得近,一塊都玩完,說起來,我為這東西花盡了心思,卻只有三根進獻岳父,慚愧啊慚愧!”許王又解釋了一句,親手把三根帶著火藥的箭送到安陵國君金階下,宮人戰戰兢兢拿在手裡,生怕一不小心掉在地上,再炸一個洞出來。
平陵長公主從來到這裡就一直的恨,恨許王要成這門親,恨自己受他連累要到這裡來送死,恨自己的兄弟雲齊國君,若干皇叔都怕死,又怕一干子皇子能敢來,最後把深宮裡的公主也罵一遍,似乎個個都對不住自己。
現在她心裡轉了風向,開始罵許王不是東西,罵自己兄弟怎麼生出來這樣一個東西,罵先皇后生就是個狐媚,自己當初和她不對是有先見之明。
眼睜睜看著三根火箭到了國君手裡,平陵長公主險些為國家一大哭,這麼好的東西,怎麼無緣無故就送人。
安陵國君倒有種的很,他親手接過來,在手中才一摩挲,見箭頭簌簌落下不少黑色粉末。許王在下面看得明白,苦笑道“岳父,火藥碰掉了,這支箭就廢了。”
安陵國君聳然動容,本來想看奧妙的他再也不敢亂動,鄭重交給宮人們“仔細收起來。”
有人送上酒來,扶起案几,重新再喝酒。人人心思不寧,不知道許王守禮還有多少這樣的武器。
韋明德把別人面色看在眼裡,心裡樂開了花,一根,只有這麼一根,你當那麼好製造。要是隨手就有一根,還不早把你們安陵國炸爬下。
可惜,只有一根,不過這一根也足夠嚇人。有誰敢站出來,拿自己的命來試這箭。
宗行風臉色難看,剛才他嚇了一跳,身後的從人嚇了一跳,人人是一個心思,這種東西怎麼弄一根來回國去研究研究。
安陵國是有秘密武器,才得能稱霸佔幾代。雲齊現在有秘密武器,別人日子怎麼過?
許王守禮暗暗好笑,敢到這裡來,自然有出去的法子。他心裡記掛著王后匆匆出去,推說自己酒多了,還要留著精力成親什麼的,自然沒有人留他。安陵國急著會議,看這種東西好不好製造,許王可能還放著多少,是什麼樣的能匠才能打造出來。宗丘國太子宗行風自然也是一個心思,都無心喝酒,起來假笑幾下“啊哈,洞房那天好好的喝。”
各自散去。
宮門外人流川流不息,因為剛才巨震來問候的,被嚇住才撿回膽子的。這巨震全城都有感應,派出去安撫的兵也有不少,走離這裡幾十步,人才少起來。
服侍許王的人不少,送也好,監視也好,把他和他的隨從送回房中。陳側妃和孫側妃送來熱水,韋明德接過來,許王不要她們侍候“去睡吧。”再交待一句“不要亂走。”當然還有人要亂走的,死了就與自己無關。
韋明德給他送上手巾把子,囁嚅著問道“殿下,您想紀側妃嗎?”許王給他一個明亮溫和的笑容,用手巾把子擦過面龐,溫聲道“想又如何?”
“這霹靂火箭,還是側妃的主意。”韋明德大嘴巴的說過,不好意思一笑“看我說錯了,殿下不想起來用在箭上,側妃主意再好也沒有用,不過這點子,總是側妃先想起來,是不是……”
越說越亂,韋明德垂下頭“我只是想,側妃一定是清白的。”
許王剛笑一笑,韋明德又緊張地抬起頭,期期艾艾“要是側妃是清白的,您還要她嗎?”再一想不能這樣對殿下說話,忙又改口“您千萬別難為她。”
“把她腿擰斷了,讓她以後床上躺著,哪兒也去不了。”許王瞪眼睛,韋明德不知道是假,腿上一軟,人矮下來陪笑“那哪能呢,殿下您是個寬厚的人。”
正是越說越亂,許王把手巾把子摔他懷裡“去吧,別在我這兒待著,煩!”韋明德慌手慌腳取來大銅盆“您還沒洗腳。”
他完全服了自己的主人,面對安陵一舉一動,從來不服軟。少年單膝跪下,給許王脫鞋去襪了。銅盆裡水是看著倒的,又用手試試水溫,才把許王的腳放下去,用巾帛小心擦洗著。
許王又想起紀沉魚,想到成親第二天,自己讓她穿鞋,魚兒猶猶豫豫,就差往後退,還是陳側妃搶過來,不然看樣子她不想給自己穿鞋。
問韋明德“這是小廝們做的事,你近來搶來做,委不委屈?”韋明德老實的笑著,和初見的時候,眉目都穩重得多。一個月前的尖酸後生,現在收斂內蘊,珠玉光華收到裡面。他笑嘻嘻“在軍中的時候,我還搶不來呢,添壽好說話,加財要請他喝酒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