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只能怪自己,讓人逼迫紀沉魚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還有,許王再嘆一口氣,活生生的人建衣冠冢,當時自己十分惱火,只想詛咒她。
古人尊卑嚴格,以下對上,是無事不能直視的。殿下一個人面色陰也不是,晴也不是,想上這半天,別的人不敢,也不到,烏雅急了,她偷偷地一眼,又一次跪下來,小聲道:“殿下,我……”
“啊?”許王出神中驚醒,大夢初醒一般,忽然問了一句:“她給你的什麼表記?”烏雅往左一眼,再往右一眼,那臉色頓時桔子紅了。
許王不耐煩,手敲敲桌子。添壽上前一步,喝道:“取來!”不大一會兒取了來,跟著去的添壽麵色古怪,許王差一點兒大笑,她的衣服。
聰明如殿下者,也一下子就猜出來,自己的衣服讓人到,紀沉魚就編出來這樣一番鬼話,她的衣服讓人到,就成了送姑娘的表記。
殿下也有鬼話一通。
許王繃緊面龐,接過衣服,先把裡衣收在懷中,烏雅一驚,險些叫出來。見殿下吩咐:“出去,姑娘你留下!”
烏雅心中怦怦跳,知道要說重要的話。
果然,殿下說的話太重要,當著人不便展開紀沉魚的衣服,現在沒有別人,他把水紅色宮衣展開,從容不迫地問:“你遇到的人到底是誰?”
“他自稱是殿下的兄弟。”烏雅大著膽子回答。
許王一本正經放下宮衣,帳篷裡有紙筆,是紀沉魚用來寫信的,也留下來沒有動。許王開啟來,鋪上一張紙,幾筆就勾畫出一個人面龐,給烏雅:“是這樣子?”
烏雅顰眉:“眉毛不太一樣,”
再幾筆,畫成濃眉。烏雅點頭:“有點兒像了。”
許王另取一張紙,再畫一個圖,這次面龐是一樣,卻畫上幾筆髮髻,還點了一件首飾。烏雅低低驚呼一聲,想到什麼,身子搖搖欲墜。
一本正經的殿下嚴肅地道:“我有一對雙胞胎弟妹,都愛惹事,是個惹事兒包。烏雅姑娘,你遇到的是我弟弟呢,我就給你作主成親,你遇到的只怕是我妹妹。”
再把宮衣一抖,斬釘截鐵道:“這宮衣為證!”
皇子們人多少,烏雅一定是不清楚的。許王就在眼前,他親口而說,一定是真實的。烏雅大叫一聲,跑了出去。
殿下在帳篷裡面很有得色,,雙胞弟妹對上跪求成親,本王說出鬼話來,也是一個天才。
不容他得意太久,添壽麵色凝重過來,雙手呈上一封信:“回殿下,安陵國君王后送公主已到,請殿下前去成親。”
“哦……”許王漫不經心,這一天總算到了。他起身在帳篷裡一眼,淡淡道:“賞那姑娘一百銀子壓驚的錢,告訴她,幾時再見到本王的妹妹,本王有賞。找到本王的弟弟,本王為她作主成親。”
妹妹?添壽愣巴不明白。宮中公主十幾人,不過殿下一母同胞所出的,只有均王昭王兩個兄弟。
他從來服從為上,應了一聲。
“這帳篷裡有她的東西,拆了搬回去吧。”許王最後壞壞一笑,有了孩子般的興奮,小聲對添壽道:“告訴石明堂,把那混蛋抓起來,關幾天,打幾頓,讓他也嚐嚐臉腫的滋味!”
添壽這一回很明白,笑眯眯:“是。”
走出帳篷回城,許王心中有淡淡的思念。前路有風雪,小壞蛋紀沉魚哪裡去了。就她那幾把刷子,再加上本殿下,可以把公主當成掌中物。
哪去了呢?
許王再喊過加財來:“告訴守關的將軍們,出關的人要查得細而又細,不要走了一個可疑的人。”
再喊韋明德:“你不用再追了,只怕追瘦了,你跟著我去迎親,回來再私訪不遲!”
甕中抓魚,也是一件趣事。
韋明德聽到追瘦了三個字,咧開嘴表示贊同。他心中歡喜起來,小心進言:“殿下,側妃一定有原因。”
少年心中最怕的,就是殿下一怒,下令格殺!
許王今天很能聽得進去,風中一笑:“我知道。”
不過是什麼原因呢?真是難猜。
現在只有那衣冠冢,成了許王一件心事。當初一氣之下,給生人建墳,現在怎麼拆呢?紀家都去拜奠過了,聽說紀四老爺哭暈過去一回,紀老太太暈過去好幾回。要是無緣無故拆了墳,怎麼對紀家解釋?
風雪又重,許王帶著一腔心事遠去迎親。
他一走,就是大手筆的驚動,也是故意大手筆的驚動。三天後,寧城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