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也敢回幾句,今天她一句回不出來。另外兩個房頭的人,加上她的丈夫武二老爺,都吹鬍子瞪眼睛對她,那神色全是一句話:“快去打發!”
“喂呀……。”做生日的那位姑娘實在氣苦,掩面放聲痛哭起來。痛哭中夾雜著含糊不清的說話:“欺負我不是?……”
這一位能在老太太正房裡過生日,是三房裡正出的最小女兒,平時算安靜,惹到她時一樣不客氣。
哭了幾聲,就罵武彩蓮:“我過生日,你眼紅!攆外面不惹事,偏偏今天惹出事來,惹這樣女金剛活惡鬼,攪我的生日,我和你拼了,”
她說拼,其實就是大哭不止,罵個不停。
罵聲提醒武老太太,又罵武彩蓮:“糊塗壞了心的人生的壞心種子,你和妹妹過不去,也不能用這個法子。”
武老太太和紀老太太不一樣,她平時做的兩件事,一件是防兒孫,防的是兒孫不孝順,防的是兒孫想她的錢。
第二件就是摟錢。上了年紀,不愛別的,只愛個財,武老太太曾對紀老太太吹噓過:“手裡有錢,兒孫敢不聽我的?”
兩件事外的愛好,就是聽聽那一房媳婦又和兒子吵架,她要夾在中間說幾句。三個媳婦沒有一個同她好的,也沒有一個敢同她不好,大家將就著過。
大家裡多少煩難事,論起來老太太不是最討人嫌的那一個,偶然摟得錢多了,也散個小錢,就這麼著過日子。
武老太太挑頭兒開罵,三房裡太太馬上出聲,尖酸憤怒地罵武王氏:“二太太,你這個糊塗壞了心的人,生出來這樣壞心種子,要是我呀,一棍子打死!”
“三嬸孃,你這是怎麼說話!”武彩蓮氣得渾身發抖,立即反擊。
武三太太搖著肩頭,尖聲道:“好話你聽不懂!我說三姑娘,你也大了,別天天追著外面的男人跑,就是尋到家裡,也不要多見。讓人知道,還以為是你勾來的,你才這麼熱呼呼爹上去!”
“你胡扯!”武彩蓮喜歡陳鳳棲,是人人熟知。但當著她面明說,武三姑娘的臉面,還是覺得大為受損。
“我胡扯!你敢罵長輩!”武三太太是個只動嘴,認為動手不斯文的人,見武彩蓮手握著一個東西瑟瑟發抖,後退一步,半避到丫頭身後,露出半張側臉來,惡毒地道:“陳三公子,人家要和表妹定親,你再見他,也是無用!”
“啪!”一個飯碗扔過來,帶著半碗飯在空中轉體,中間隔著席面,飯粒揚揚灑灑落了一桌子,武大老爺在這樣“千軍萬馬”中還在吃飯,伸筷子一挾,鴨肉卷兒上沾著別人碗裡的飯粒,他一陣噁心,把筷子一放,怒道:“二弟,三弟,你們是死人!”
武二老爺原本是動起來的,是在勸姜氏:“舅太太,今天三房裡侄女兒過生日,有話好說。”武三老爺也是動著的,正在瞪眼武彩蓮:“你怎麼能打嬸孃?”
有武大老爺這一聲,二老爺和三老爺知道這位泥菩薩老大生氣了!家裡上有武老太太,一般人多偏心長子,再就偏心小兒子,武老太太是偏心長子多。
武大老爺平時裝泥菩薩,什麼不好的話,都指著老太太說話:“老太太說的,必得這樣子辦。”有人說不行,武大老爺也客氣:“行,我回老太太去。”
但是偶然發起脾氣,也是個執犟的人!
廳上還是很熱鬧,壽星佬兒大哭,武王氏理當應付姜氏,可是見女兒對上三房裡三老爺夫妻,她得幫著。
武二老爺得了大哥的話,對姜氏快下跪作揖。三老爺總算理清楚,此係外因所致,理理衣衫挺著腰來見姜氏,因是個婦人,又這麼潑,三老爺離得遠些,打著腔調:“啊,上門是客,胡鬧無理!”
“我呸!”姜氏離他幾步,一口飛唾破空而至,帶著狠勁兒:“滾你的吧!”
這就是紀四老爺稻氣,世風日下了。
老世家們,一年一年守不住,一代一代快不行!
☆、第二十一章,動心的許王
;三老爺一個翻身讓開,面龐漲得如豬肝色,大喊道:“來人,送官,快送官!”跺腳幾回不見來人,罵著跟自己的奴才:“人呢,三爺說話,不算話嗎!”
“三老爺,前門上有人鬧呢,家人們怕出事,連做菜的都去前門上擋著了。”不見小子回話,一個丫頭戰戰兢兢從閣子後面伸出頭回話。
武三老爺一口氣悶心裡,自己揉胸口緩過來,再次大罵:“那掃地的呢,送菜的呢,房裡留守的呢?”
“回三老爺,今天姑娘做壽,說人手不夠,房裡不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