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情霎時轉為凝重肅殺,俯身一把將我橫抱在懷裡,繼而穩穩置於榻上。
“你要幹什麼?”
稍微平復的心境復又紛亂,絕望頹然瞬間襲上心頭,“難道你方才說過的話都是假的?”
他不說話,面無表情,只在我的身前坐定。我恨恨看他,面色無比慘白,“什麼‘後悔’……全是假的,你想我不恨你麼?做夢!你不可能一輩子將我定在這裡,待我身上穴道一解,我拼死也要先殺了你……”
話音未落,只見穆勒輕輕揮手,一顆黑色藥丸驀然滾進我的喉嚨,猛地滑入腸胃。未及我回神,耳畔傳來木門砰然巨響,一抹火紅的身影直衝進來,阿史那藍失聲驚叫,“大哥!”
“你來幹什麼?出去!”穆勒不悅抬眸,冷道。
“大哥,不過是個下賤女人,值得你這樣為她麼?請以大局為重……”
阿史那藍語聲焦灼,飽含深切關懷,聽在我的耳中,卻只覺一片茫茫然。為我……為我什麼?
“滾出去!”穆勒側目冷冷看她,身上一股寒氣濃濃四溢開去。
“大哥……”
阿史那藍還要開口,穆勒反手一掌揮出,掌風凌厲如削,耳聽“啪”的一聲,阿史那藍臉上頓時現出五指掌印,鮮紅掌印映著她面上的潰爛肌膚,煞是猙獰可怖。
“難道本王不比你更知大局的重要?你若再不出去,休怪本王翻臉無情!”
穆勒瞳孔緊縮,眸中透出凜寒殺意,陰冷暴戾。一眼望去,我忽覺震攝莫名,彷彿門前那紅衣女子已再不是他的嫡親妹妹,阿史那藍若然再要開口勸阻,只怕立時便會命喪其手。
木門吱呀一聲再度關閉,我怔忡看向穆勒,果見他瞬間斂去一應戾氣,再次面無表情,只是看向我的眸中多了幾分奇異閃爍的光芒。
“我與梅昱身中之毒……究竟有何來頭?”心下似是有些明瞭,我竭力鎮定,咬牙沉聲問他。
穆勒低頭剛伸手至我頸側,聞言微微一僵,抬眸一瞬不瞬望定我,“不是毒,而是蠱,一種西域蠱毒,名喚‘霧夕幽曇’……”
“霧夕幽曇……”我淺淺低吟,突然揚唇輕笑,“名字倒是很美,據我所知,西域蠱毒從來無藥可解,對麼?”
穆勒怔住,淡淡避開我的目光,“雖然沒有解藥,卻也不是沒有辦法可解,我答應過他,必要除盡你身上之毒……更何況……就算沒有約定,我也不會再讓你受這噬心之苦……”
此情無計可消除(2)
我定睛望向他,一時心潮如湧,隱約有些明白,卻又不敢相信,“你方才這麼做,只是想要為我解蠱?阿史那藍的話究竟是何意思?你想要怎樣為我解……”
話音未落,胸口陡然大震,只覺渾身血氣沸騰,似要翻湧而出,耳際嗡鳴不止,再也說不出話來。不過須臾之間,體內忽而如同有無數鋼針四下裡穿梭遊走,從頭到腳,無一處不劇痛難當。
額上冷汗簌簌而出,我掙扎著看向穆勒,一雙眼睛因為忍痛忍得通紅,“好痛……你給我吃的什麼鬼東西……”
又是一波如撕裂一般的劇痛襲來,我猛地咬緊牙關,眼前陣陣發黑,身子因為穴道被點動彈不得,指尖卻因為經受不住痛楚而微微顫抖。
穆勒面色沉冷,傾身逼近,突然伸手將我的外衣層層褪去,大片雪白肌膚霎時袒露在他眼前,上身漸漸只留得一件貼身刺繡抹胸。
“你幹什麼?”我又羞又怒又痛,卻又苦於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再將我的鞋襪除掉,露出一雙腳來。
“噓,別吵……”他輕聲開口,英挺的面上如罩寒霜,“方才的藥丸是要將你身上的蠱盡數逼出來,一會我會施針封穴,將所有的蠱引至一處,過程會很痛苦,你若忍受不住便叫出聲來……”
“住手……你……”我咬牙忍痛,額上青筋驟起,呼吸緊促,面色慘白,“我自幼學醫,雖然醫術不甚精湛,基本的常識還是……還是懂的……蠱若離血見光,必將反噬……除非種蠱之人……”
“以血誘蠱,以身養蠱……”穆勒修唇輕揚,接著我的話尾低低開口,繼而伸手輕撫我的面頰,目光專注而熱烈,灼痛了我的眼眸。
“雖然我不是種蠱之人,但這蠱是如何養成的,我卻再清楚不過……‘霧夕幽曇’出自西域,卻很少有人知道,它本出自突厥王宮,是歷來宮中為了牽制儲君與權臣等而秘密私設的暗器,既能控制人,亦能殺人於無形……簡單來說,它們會更加喜歡我的血,我的身體……懂嗎?”
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