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這麼些年,還能建立起自己的羽翼,對於權謀,他已很是精通了,有些時候,要的並不是真憑實據,一句流言便可將人拉下馬來。
“想來貴人心中應已有了主意,月柔不敢相擾。”話畢,月柔又是行了一禮,方才退了出去,至於那塊藥帕,自然是留了下來。
也知寧素素怔坐了多久,待到金烏西移,她方才回過神來,喃喃道:“既然他要一個藉口去堵眾臣之口,我便助他。”
“小姐!”盼亭見她眼神空洞,毫無生氣,緊張地喚了一聲。
“我沒事,你先下去,我想靜一靜。”
盼亭知曉她性子執拗,並不與她爭執,只好退了出去。而這一靜,便是靜了一整夜。
【玉梯橫絕月如鉤(七)】
葉千枝復萬枝,江橋掩映暮帆遲
憶君心似西江水,日夜東流無歇時。”蘇陌顏立於船頭,望著奔騰不息的江水緩緩而道。
一旁的顧念語早已換了宮裙,改以尋常人家的裝束,只是眉宇間的氣度依舊難掩:“江水奔流,我倒覺得還是太白的‘千里江陵一日還’更貼切一些。”
經過幾日相處,蘇陌顏對念語的敵意已無初見時那樣深切了,只是今日看她雲淡風輕,心中仍覺有些不平:“大周皇帝英氣勃勃,慕容致遠才情卓絕,可嘆此二人在顧小姐心中不過流水落花,陌顏真是自嘆不如。”
念語被她說的一滯,皇后已廢,聽說近幾日不斷有大臣上書奏請楚澈立柳絮為後,不知他會如何決斷,思緒便岔了開去,正在這時,諸葛嶠亭舉了一封信出來,道:“大周皇帝下了旨,立寧相之女為後,大典在三日後舉行。”
蘇陌顏有些意:“怎麼不是柳絮?”
諸葛嶠亭深深看了念語眼,道:“這恐怕要問顧小姐了。”
念語勉強一:“諸葛公子真是說笑,念語離宮日久,這立後一事,怕是鞭長莫及。”說罷,便想轉身回船艙,此時一個浪濤打來,船身有些微晃,念語腳步一個趔趄,險些便要摔倒,幸好諸葛嶠亭眼明手快扶住了她,念語立時將手抽了回來,心頭卻覺一陣噁心,幾欲作嘔。
諸葛嶠亭見她面色不對,問道:“顧姐可是覺得有何不適?”
念語深深吐納幾次,平了臉色道:“念語自小長於內陸,甚少坐船,因此才覺有些不適,稍作歇息便好,諸葛公子不必擔心。”說罷便徑直回了船艙。
諸亭看著她地背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