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殿裡那個蓮舟要出嫁了?你這份善心,咱後宮眾人,可是無一比得上的。”
念語起了身。雖說這佛堂是清心養性之所。只是卻只太后與她二人,心中難免忐忑。只好道:“妾不過是一時私心,違了祖制,哪及得上太后寬宏大量,論慈悲善心,妾是萬萬及不上太后娘娘的。”
“你這孩子,在哀家面前也是這麼謹小慎微的,恐怕心裡對哀家是忌憚多於敬愛吧?”太后含笑說了一句便起步向外走去,“也難怪,哀家做妃子的時候,見了先太后又何嘗不是?”
念語聽著這話,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能跟在身後,聽著太后繼續往下說。
“你心裡肯定也曾怨過哀家吧?”
她心裡微動,自然知道太后指地是什麼,斟酌了一番,還是照實說道:“起初妾心中難免有些疙瘩,但是細想想,太后卻是暗中賞了妾一份福廕,替妾免去不少災禍,心中感動還來不及,哪會埋怨呢?”
聽到這,太后不由回頭看一眼念語,見她說的情真意切,不似作假,頷首道:“能領悟到這層意思,可見你是個懂事兒的,澈兒當真沒有看錯人。”
“皇上……”雖說剛才聽太后言語,念語稍稍放了些心下來,但是一聽提起楚澈,那心便又提了上來。
太后一揮手,將她地話壓了下去:“哀家也年輕過,你們那些小心思哪瞞得過我?只是現如今哀家也老了,管不了你們那麼多了,只要不出什麼亂子,也由得你們去了,再者大周不能蹈前朝之覆轍,再出個文皇帝來。”
那文皇帝是順朝第三任皇帝,因了那時的太后不喜他鐘情的一個妃子,趁著皇帝出巡,便逼死了那妃子,文皇帝一聽那噩耗,口吐鮮血,大病一場之後,看破紅塵,出家去了,由此皇權旁落,順朝慢慢走上末路,才有了後來的順末之禍。
“皇上英明,自然不會做出那等昏聵之事來。”
太后深深看了念語一眼,一字一頓道:“君乃國之根本,豈容有失?哀家也老了,管不了這麼多了,哀家看得出來,你的話皇上還聽得進去一些,你也是個有見識的,有些話有些事,你也不必顧及那麼多,該提醒的提醒,該幫襯的幫襯些。”
“妾記下了。”對於太后此番的轉變,念語心中是大惑不解,卻又不敢多問,只能應承了下來。
“想來你也聽說了前幾日地事吧?你爹那兒,碰到了棘手地事,此事說大可大,說小可小,但是也不能意氣用事,你爹為國效力多年,也該好好享享清福了,有些東西倒也不必看得太重,還是將那心思多放在靖祺身上一些,含飴弄孫才是個正經。”
太后難得說這麼一長串,這其中的意思也更是顯而易見,你顧念語想要在後宮與皇帝雙宿**,那麼顧將便只能退下來,這二者只可取其一。
念語稍稍一想,便也明白了,太后是看準了顧將被慕容致遠的事逼到了難路上,又怕顧將一時衝動,做出些什麼來,這才往她這邊靠了一靠:“太后說的念語記下了,若是得空,必定會勸勸爹爹的。”
太后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待拿過那串佛珠之後,更是當著宮內上上下下的面兒,對顧念語盛讚不已。
在頤華宮不過與太后說了幾句話,便讓念語覺得疲累無比,待回了霽月殿,才算喘了一口氣,只是太后那邊應是應下了,只恐怕父親那邊也有自己的想法,未必就真能如太后所願。
正在沉思間,聽見月柔在耳旁輕聲道:“主子,十六是卿妃側封之日,眼下,各宮裡都去拜會過了,淑妃也是親自送了禮物過去,主子要不要也去一趟?”
記起在頤華宮太后若有所指的話,念語還是搖了搖頭道:“咱們便不去湊這個熱鬧了,只要太后和皇上不發話,日後見了她們宮裡的也繞著走便是了。”
她眼下要考慮地是楚澈與父親之間地矛盾,至於莫菡那樣的,在楚澈有所澄清之後,她便也放下心結,不再將她放在心上。這麼想著,便又想到十五地事上了,思來想去,總覺得還有些不妥,便又喚來蓮舟,細細商量起來,畢竟,十五可是個大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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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沉煙冷橘花香(二)】
紅綢掛滿霽月殿的每個廊簷,長長地垂下來,窗上貼的是念語那日親自寫的大紅“”字,高堂上紅燭被點燃,殿內一片喜氣洋洋,晚秋竹喧穿了桃紅的宮裝,不時在打點些什麼,遠處隱隱傳來月柔叮嚀囑咐的聲音。轉載自
畢竟出嫁的不過是個宮女,這殿裡頭也無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