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不過是母舅家的一個表哥罷了。”
薇茗見柳絮生氣,也不敢說話了,只在一旁靜靜立著。
“對了,縱使那翠兒收下了這鐲子,可是我那行李可是你親自收拾的,這鐲子又怎會在裡面?”
薇茗也是一怔,仔細回想了一番,似(炫)恍(書)然(網)大悟般說道:“原來那日她特意支開我就是為了放這鐲子!”說罷,便細細將當日情形說與柳絮聽。
柳絮聽了沉吟良久,強顏一笑,轉身問薇茗,又似在問自己一般:“難得她還有這份心思,許是我真的看輕她了,只是,這東西可怎麼辦呢?”
此刻薇茗已掌了燈,柳絮隨手在燈下轉著鐲子,那鐲子由六根金釧兒組成,被她這一轉,便傳出金石叮噹之聲,那燭光照在這金釧之上,竟亮得讓人睜不開眼來。
正在她出神之時,卻在背後傳來一陣清脆如鈴的笑聲,柳絮看去,卻是一個著蔥綠襦裙,梳一個雙環髻的俏麗女子,她此刻未施粉黛,卻更加透出身上一股靈動之氣。
柳絮心中一驚,只是不知方才的對話被她聽去多少,卻也不敢顯露什麼,無奈起身相迎,款款道:“不知這位是……”
那女子倒也直接,行了一個禮,向柳絮請安:“選侍楚晚晴見過絮美人,美人吉祥。”
因著柳絮與這楚晚晴並不相熟,便只淡淡點頭回道:“妹妹多禮了,只是不知妹妹今日前來……”
晚晴歉然一笑,指了指柳絮手上的鐲子,笑說:“是妹妹路過姐姐房間,想來是被這鐲子晃了眼去,一時好奇便進來看看,還請姐姐原諒妹妹的唐突之處了。”
柳絮正想細問幾句,探清楚她到底在門口站了多久之時,月柔姑姑轄下的丫鬟碧月卻正好走了進來,向兩人行禮過後,說道:“姑姑叫我來通知各位主子,皇后娘娘吩咐下來了,說是要搬宮也不急於這一時,今日娘娘多留了各位主子一會兒,今晚各位主子便好好休息罷,移宮一事便留待明日吧。”
說罷,福了一福,又往其他人處去了。
那晚晴便也笑說天色不早,不敢多加叨擾,行過禮後也回去了。
柳絮因不與她相熟,也不好多加挽留,只好嚥下那些話兒,只是這疙瘩還是在心裡撂下了,回頭自又細細叮嚀薇茗一番,叫其收了鐲子,草草用了晚膳,便也睡下了。
風簾水閣壓芙蓉(一)
且說那柳絮晚上竟是噩夢連連,更是連累她房中的薇茗也是半宿不得安睡。翌日一早,主僕二人俱是精神不佳的樣子,眾人一看便知是晚上未曾歇好之故,這後宮乃是宮苑中少了一片葉子都能起一番波浪之地;如今柳絮此般形狀更是引得眾人一陣竊竊私語,偏她又發作不得,更只能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來。所幸眾人今日俱忙著搬遷宮殿之事,因此也不過草草議論幾句了事。
那念語有心相問,奈何眼下她與柳絮也不過初初相交,雖頂著個姐妹的名號,不過也是面上交情而已,這後宮中哪個又不是姐妹相稱的呢?於是,她便只朝柳絮笑笑,並離那些聚作一團的其餘人等保持距離罷了,不過也為博她一個好感,日後好相處而已。
見柳絮只回給自己一個最端莊不過的笑容,念語也頗有些失望,回頭便又吩咐下人收拾東西搬往翊坤宮霽月殿去了,只是臨走前,她特特與月柔姑姑福了一福,月柔雖急忙側身避過,卻也微笑著與她說道:“語才人切莫如此,奴婢以後定會時時來才人宮中請安。”
念語聞言,雖有心想褪下手上的羊脂白玉鐲送與姑姑,卻又恐落人口舌,便只得回月柔一個感激的笑容:“謝謝姑姑這幾日來的照拂了。”
二人閒話幾句過後,念語便搬入了霽月殿,又過了半日,才將東西俱是收妥。她細細打量這殿中的太監侍女們,心下卻也頗為滿意,這六人皆是手腳勤快心思靈活之人。
只是這後一點,倒讓她想起了母親來時的囑咐。從關外入京,千里迢迢,她不忍府中那些個丫鬟吃苦,略略有些感情的也更不願意帶她們入宮,因此入京途中不過帶了一雙家中有變,急著要回京的姐妹而已,一到都城,便都放她們歸家去了,竟連一個體己人兒也未帶入宮來。這宮中待久了的下人們個個都是人精,念語如若要過得舒心少不得要依仗他們,奈何她不過一個新人,眼下又不過一個從六品才人,若不端著點架子,只恐這滿屋子的人騎了她頭上去。
正想著,這滿屋子的人便已全部跪了下來,一個看似是這殿中的執守侍太監偷偷看她一眼,見念語回過神來,便朗聲給她請安,後面一干人等自也跟著請安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