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當年天下第一勇士李元霸所有,謂之太平,輕易不能送人。女兒有玉,戴之於身,謂之定驚,待他日你有了女兒,我再將這玉給你。”
如今,我果然等到了與此玉的溫潤相守。
只是這本就是虛幻一場,何必貪戀,何必執念。
宛若夢中,又有何人能知呢?
天色漸亮,雲霞綻出浮華。
我起身,對鏡梳妝,九尺長髮,如水流瀉,及地而垂。將發纏繞在自己的指上,發黑指白分外刺目,卻又奇異地平和,如藤繞樹上,不離不棄。
身後細聲的步伐傾身走近,我沒有回首,髮梳不停。
他近身來,輕輕抽走我手中的木梳,細緻地為我梳理,由頭頂順滑而下,動作溫柔得像極愛撫,指尖輕轉,將一縷青絲繞了幾個彎,挽成高髻。
老人們常說,倘若一個男子肯為一個女子溫柔梳髮,那麼便意寓著他肯為她赴湯蹈火亦在所不惜。
只是,一夜纏綿,付諸一夢,淡然醉去。
我回身環住他的腰,埋首於他胸前,舉止親密,語調卻是冷然:“你走吧,離開這裡,我不希望你再做什麼,也不需要你再做什麼。”
我低頭等著阿真的怨懟,但他許久都未回答,只聽得一聲長嘆,如同絃音,只一瞬的音色明亮,飄忽著又漫逸滑落低谷。
我仰首望他,他的眸光深邃,無半點陰霾,卻有著我所看不透的悽迷。他平靜地說道:“媚娘,若有來世,我希望娶你為妻,只我一人的妻……”
我怔然,心中竟是迷亂,是悔與倦,是盼望與不捨。無論如何縱情聲色,卻都擺脫不了心底的一系之牽。但我早已在未曾老去的華年裡,將自己處以了極刑。一朵花奔湧在心間,綻開,凝固。
淚,悄然而下,落在他灰袍長袖上,暈開一個個暗青的圈。
我與他,是大漠中相互探看的旅人,到底都是寂寞的人。相愛得再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