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2 / 4)

錢浦卻擺著手,指著那院中的杏樹道:“這花快開了……我等了許久,怎麼能在此時離開……”

墨兒望著錢浦答非所問的樣子,不禁有些焦急道:“我見他穿著一身常服,說不定還是位顯赫的貴客。您再這般萬一得罪了人家該如何是好?”

錢浦搖搖頭道:“沒有什麼貴客,便是連嚴師傅和師兄們都許久不走動了。哪裡還有什麼貴客,讓客人請回吧!”

兩人在說話之間,卻見半掩的院門開啟。錢浦漠然的望著門口,果然有一位穿著常服的年輕男子站在那裡對著她道:“既然敏之師弟不肯兌換與我的杏花三月之約,我便只好親自登門而訪。你在書院混了我四年的白食,我跋山涉水到你家來卻連一碗井水也不給嗎……”

他穿著一身深藍色綢緞的常服,腳下一雙黑色的官靴,若不是那雙依舊泛著迷離之光的桃花眼。錢浦竟然都有些不識得越發高挑的李貞這副年輕官員的打扮……她的神色了閃過一絲亮光,眨眼間那凝水的眸子便依舊是晦暗了。

李貞望著杏樹下杵立的錢浦,粉色的花苞與她白色的袍子相對,越發顯得清瘦料峭。李貞幾步走到她面前,輕輕拍著她肩膀低聲道:“兩年不見,靜之師弟可好?”

可好嗎?或許這樣閒居家中的日子對於她來說再好不過了。錢浦微微一笑對著李貞行禮道:“多謝敏之師兄掛念,我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李貞望著錢浦臉上的笑容,忽然心中一顫不禁有些心疼。終於忍不住心中的酸楚,一揮手抱住眼前的錢浦低聲責罵道:“你不該這樣……不該這樣就把自己給廢了!我們一起讀書的時候,你是最用功的,最有毅力的……為兄還等著在金鑾殿上與你一決高下,為什麼便這樣負了我!”

錢浦被李貞有些激動的摟在懷裡,她已經不會想小時候那般較真。她在書院求學混在男孩子堆裡,偶爾的親近卻早就習慣。況且,她心中一直對照顧,愛護自己的李貞保有一種像兄長一般的崇敬之意。所以,對於李貞的擁抱和指責錢浦只是很安靜的聽著。她顫抖著嘴唇想解釋什麼,卻望著那欲要初開的杏花依舊是木然之色。

肩膀上一滴一滴的是李貞的淚打在她身上,錢浦心中忽然湧出一絲愧疚。對於李貞這種性情中人,高興的時候會笑著哭,悲傷的時候會毫無顧忌的哭,此時他為自己而傷心落淚,對於錢浦而言卻是極難忘懷的。從來沒有一個人,對她如李貞這般至情至意……

錢浦有些尷尬的推開李貞低嗔道:“這……這不是已經見著了,你大男人家的哭什麼?”墨兒在一片望著兩人的親近,不禁臉色都變了有些愕然的看著兩人。北晉自開國以來便嚴禁男風之道,若是有此嫌疑者比女子通姦還要丟人。甚至連累到男人一生的名聲仕途之道,此時墨兒自然對自家少爺這般親近之態有些莫名的揣測。

李貞望著身邊的小廝聚變的臉色也是一愣,尷尬的道:“是沙子迷了眼!”錢浦便將李貞引進房中,對著墨兒道:“去取些點心招待客人,房中自然不必伺候了。”

墨兒有些詫異的望著兩人,卻也不敢撥了錢浦的面子只當退了出去。李貞卻指著錢浦桌前的瓷盆道:“到底是南邊的水土養人,這魚兒也比北邊的顏色好。”

錢浦望著那盆子微微一笑道:“其實這與水無關,只求用心二字。敏之師兄家的魚自然有下人伺候,不過是一份子責任不讓它死罷了。這魚是我前年養的,一直都是我親力親為自然照顧的周全才會有這般鮮亮的顏色。”

“你對魚都尚能如此,為什麼對自己卻這般不善待呢!我看你費的不是手,而是心……”說話間李貞將錢浦的雙手攤在兩人面前,果然她的掌間各有一道極深的傷疤。

錢浦有些尷尬的要縮回去,李貞卻撫摸著她的左手道:“就算它廢了又怎麼樣,就算你不再能書寫一手難得的書法又如何!你便因此將自己困在這院子裡一輩子嗎?那麼,這和你當初與我離開嚴府之前有什麼區別?錢浦,你總是太在意了,太小心了……其實你只是虛偽!”

李貞的責罵讓錢浦本能的退了幾步,顫抖著嘴唇咬著牙口卻也不解釋。李貞卻一步步走近她道:“就算被人比下去又怎麼樣,就算碌碌無為平庸一生又如何!你失去了自己的驕傲便不能活了嗎?錢浦,失去了你的左手……你依舊是你啊!你多年求學之所得,你腹中的經綸之道,治世之理依舊是你的啊……你若放棄了,才是真的失去了一切啊!”

面對李貞言辭上的步步緊逼,他高大的身影擋住她眼前的光亮錢浦忽然有些無力的弓下身子背對著李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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