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回錢家了,咱們哪裡去尋一個這樣一個孩子?”
“其實,這也不難尋。眼下便有一個……”曾氏話畢望著錢氏卻不再多言。若錢氏不打算收養那個孩子,其實將這樣一個伶俐之人留在曾裕身邊也是好的。她自然知道一個十歲的孩子敢拿兩條命在她面前賭一個贏字;將來也必是有一番作為。
輕罰曾榮的點子卻也是那個孩子出的,讓曾氏心中不免有幾分好感。忍一時之氣,而徹底保全曾裕曾家唯一繼承人的身份。
錢氏思量了半天,望著曾氏道“嫂子說得可是清樂……”曾氏嗯了一聲打量著錢氏臉上的變化,開口道“那個孩子雖然不愛多言,卻也算是聰明伶俐。其實長在大家的孩子,不多言也不是壞事。”
“只是他們兩兄妹也算是望族一脈,又豈願意被收養。他們也只是暫時沒有落腳的地方,才勉強如此而已。”錢氏的話讓曾氏一愣,原來兩人都有所共識。
曾氏卻道“你是他們兄妹的救命恩人,便是為了報恩這一條理由便足夠了。何況依嫂子的婦人之見,清樂將來或許會大有出息也未可知。”
曾老爺聽得雲裡霧裡,幾分好奇的問道“你們說得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孩子在哪,這立嗣的大事可不是你們這兩個婦人便能定的!”
曾氏趕忙道“是我們回來時在船上救下的一對兄妹,那孩子剛才也在大廳現在派人叫來當著老爺的面問話便是。”
曾老爺點點頭,曾氏便命人叫清樂過來,錢氏一言一語的將如何救下他們兄妹,他們又如何落水以及家世一一回答了曾老爺的詢問。
正文 第十六章慶德三年秋。錢氏
她恭恭敬敬的行完禮之後,曾老爺對著曾氏問道“這便是你們說得那個孩子?”
曾氏點點頭,望了一眼抿著茶默不作聲的錢氏又道“老爺,這個孩子原先也是讀過書的。妾身雖然不懂那些文的,卻也看得出是個勤學刻苦的孩子。”曾氏想到今天那副被毀的帖子,小小年紀便有如此功底自然也是頗費一番心力。
曾老爺用手捋著鬍子,打量著眼前單薄的少年,燭光有些模糊他便對著清樂道“你過來,無需緊張不過是隨便問你幾句話罷了。”
清樂不知此時三人意欲何為,心中不甚惶恐。起身走到曾老爺面前。曾老爺打量著清樂,側過臉來對錢氏道“這孩子雖然瘦了些,模樣卻也清秀。”
錢氏端著茶杯望了一眼清樂,微微一笑表示贊同便沒了其他的言語。曾老爺見眼前的孩子蒼白的臉上因為緊張冒著細汗,不禁勸慰道“別怕……伸出手來給我看看……”清樂低著頭,顫顫巍巍的伸出手臉色有些難堪。她的手早就因為這兩年的奔波已然粗糙不堪,瘦得只剩下骨頭,一根根手指僵硬的更像是樹枝。
曾老爺將她的手攤開,見那小小的手掌上滿是繭子,又不禁摸了摸她中指的骨節。望著那張清瘦的臉,幾分讚許的問道“你練筆習書也該有些年頭了吧!”
清樂恭敬的道“回稟老爺,小得已經荒廢了兩年的學業。習字也不過是在家中略有四載罷了。”曾老爺一嘆,對著錢氏道“若是尋常人家的孩子,這手繭也只在掌心皆因粗使而起。若是讀書之人,這繭子自然長在握筆之處。”
曾老爺不禁又望了一眼曾氏道“裕兒學業亦有六個年頭,你去瞧瞧他的手指……便也知他虛混了多少光陰!”
清樂望了一眼曾氏遂便的臉色,小小翼翼的開口道“老爺,二少爺年紀尚小,如今這般亦是性情所致。小得記得昌宗所編的《解惑》中鐵杵磨成針的故事。自古多少風流名士,年少時也曾縱情于山水之樂,民間之娛,年長後啟學之道方才成才。求學之道,需慢慢而行待二少爺收了性子自然能業有所成。”
曾老爺聽到這番話,對錢氏道“能曉事理著,眾人皆可亦是才智平庸之輩。能理其中之精,而舉一反三著方為才也。若能勤於學業而非持才傲物。這個孩子,若能悉心管教必是可塑之才。”
清樂聽到曾老爺這番誇讚,臉色一變惶恐的跪在地上道“小的天性愚鈍,自是不敢承擔老爺這番謬讚!”
曾氏見曾老爺對眼前的孩子也頗有幾分好感,想來亦有幾分惜才之意。望了始終沒有表態的錢氏,便也知錢氏此時並未真心相看這一說。見曾老爺對清樂頗有幾分賞識,便將茶杯遞給他微微一笑道“既然連老爺也誇這孩子有才,若是就此中斷豈不是可惜了。老爺難得如此賞識一個孩子,既是這樣不如將這一對兄妹留下。裕兒性子頑劣,清樂卻是沉穩乖巧,不如讓兩人結伴讀書。一則資助了這孩子的學業,